第2章 新世界(2 / 2)

沈莫拾起手札摊开。

好家伙!繁体字!

读过繁体的人懂的都懂,虽然不会写,但是有边读边,没边读中间,意思也就大差不差了。

前面的篇幅都是老道的日记和吹牛掰,什么今天我去哪里哪里干了什么大事,明天跟哪个哪个高手交锋全身而退……

手札最后有一篇类似遗言的内容:

“阁下能入此洞中来,想必我已魂飞魄散罢。我名余童生,生于两千百年前,具体的年月早就忘了,亲友血脉亦是难寻。曾添为清风门传功长老,后门派覆灭,苟且至此,修为侥幸破入返虚初期,然早年根基受创,深觉天赋所限难有寸进,寿元无多之下舍命逆夺徐氏子霖小儿造化,功成则成仙有望,败则魂归虚无,若有罪孽因果,我自一己承担,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只恨未能手刃敌寇,报满门上下血仇。残躯怀中有我储物法宝,书桌之上乃修行功法,无论阁下是否为炼气士,烦请看在这些东西的薄面上将我葬于此山东面,我当问罪于诸位道友,与众长老弟子同归一处。

余童生

敬上”

沈莫看完满脸问号,这年头魔道炼气士都如此坦荡吗?

我就坏,我夺舍,我就要报仇,我都承认,我不是人但敢作敢当。

吐槽归吐槽,既然这是玄幻世界,那么老怪口中的因果一身担之搞不好是真的,什么下地狱之类的,他欲夺徐子霖肉身固然可恨,自己也不过个借尸还魂之辈,就别当道德判官来搞什么正义裁决了吧。

遂取了个木盒,把老道遗留衣冠粉末装了,寻洞府东面埋下。

想了想又扯块木牌立直,拿锋利石块刻下“清风门余童生之墓”,权当碑石。

站在坟头前沉吟一阵,张口吐了口痰。

“这是为徐子霖吐的,若有轮回,你也当受刑罚。”

折返回洞内。

只见桌上确有两本书籍,摊开来来那份名为《污血延寿术》。

需以蟾蜍、紫蝎、赤蛇、鸡冠花毒液混合淤泥药浴,口服紫河车、处子血、童子尿及锅底灰七七四十九日,铸就污垢之身,后……

“啊这,这个看起来不太卫生,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功法。”沈莫序章都没看完就直摇头,又是捡卫生巾泡水喝又是畅饮童子尿的……

“我一个变态看了都觉得变态”说罢合上书籍扔到旁边。

旁边又有《清风剑典》,似是许久未曾翻开有些陈旧了。虽然老道说自己是清风门人,但沈莫本着批判怀疑的立场,遗书里是一个字不信。说不得是老怪杀人越货搞到这秘籍,顺着胡诌了一个门派,生怕后来者不给他入土。

不过功法还是好功法,讲究的是餐霞饮露,内练清气,浑然不似那些动不动就杀人炼魂的魔道法门。他准备留下来,当做是老道吓唬到自己的精神补偿了。

书架上其余法门五花八杂,有秘术、符箓、风水、炼丹等等,不过大多和延年益寿相关。甚至还在角落找到几本类似日记的东西。

看到这里,沈莫基本上可以确定,所在的这个世界应该就是玄幻小说中的修仙界,但不排除这老头是神经病,发癔症想成仙虚构了这些东西,后续等接触了别的人再确认一下。

“这洞里没什么吃食,附近也没见着走兽村落,天天野果树皮充饥的话谁遭得住,还不如舔包跑路”,一番盘算后,沈莫绝了躲在这修炼成高手然后出去乱装的想法。

“指定得大道未成而中途饿死。”

他准备收拾行囊离开,整理是一个放松的过程,有助于人理清思路,他喜欢收拾。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舒缓了下来,他忽地身子僵住,深深吸了口气,感受洞中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

豆大的泪水毫无征兆,更没有一点没有留恋眼眶的意思,就这么忽然滴落在手背上。

远离亲人并不是他难过的理由,恰恰相反,他并不感到一丝伤心,甚至觉得轻松。

回忆成长,大多是打骂,拇指粗的麻绳拧成结,打在身上留下的并非血痕而是一个个硬块疙瘩;跪在碎铁渣上不会立马流血,你能安静地感受利器刺穿皮肤;捏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个人大包小包,太阳很毒辣,他气喘吁吁的身体里装着被骂只配扫大街的伤心……

记忆里爸爸总是有发不完的火,他满地打滚说再也不敢了。

妈妈红着眼睛在哭,他安慰着说自己以后会听话的。

十三岁那年他在夜里喝下一整瓶洗涤剂,第二天醒来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一言不发,芦荟的味道很恶心这事刻在了骨子里。

压抑、服从、讨好,再多的愤怒也只会化为心里淤积的情绪。他总说服自己再退一步吧,再忍一忍吧。

恨吗?没有。爱,也谈不上。

伫立许久,沈莫哽咽着对黑乎乎的墙壁说了声:“妈,以后我不回去吃饭了。”

这回重生,好比是转世投胎,就当作现在是一个有记忆的新生儿吧。

“卧槽!那我到底是沈莫魂魄转世到徐子霖空荡的肉身上还是徐子霖魂魄继承了沈莫记忆导致人格遭到篡改呢?”

沈莫以前思考过,他认为所谓魂魄、人格这种东西就是一个人的记忆、经历的集合,记忆被大量篡改了,人的思维也会有所变化。

那个黑暗世界就是意识空间吧?自己怎么没见到徐子霖的魂魄呢?

第二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此念一起,毛骨悚然。

“哲学问题,容不得细想。”

盘点洞中物品,带不走的大件就留待有缘人,奇门杂术等内容剔除下同质化问题的情况下择优入选,至于老怪珍藏的歪门邪道法门则是全一把火烧了省的害人,为此沈莫还实操了一下钻木取火,足足弄了个把钟头才成功。

瞥见衣架上有几件道袍,自己又衣衫褴褛活像个叫花子,便换了衣物,扯帘子裹上书本法器,腰间别着两个储水的葫芦就走,储物袋自不能忘,虽然没法查探里面有些什么,但财不外露就收到怀中了。栓了洞门又把原先堵门的石头移出来,加了些碎石树枝盖住洞口,计较着将来也多一处盘桓之地。

转身看向原始的丛林,似是神秘世界在向他召唤,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细细想了没什么遗漏差错,遂背上行囊“呒呼——!”一声怪叫,直奔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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