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节、熊飞廉突然丢了女儿(2 / 2)

“三爷,像什么?”

“爷也说不好,倒像是哪个故意布的一个迷局!”

捱到了第二天,是腊月廿六,早起刚开了门,便有家中仆役来报称:河边干涸的沟渠中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看样子是一具童尸。

慌得飞廉赶紧穿好衣服奔到了河边的焦尸旁,此时县衙的人还没有赶来,尸体旁聚集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飞廉凑近了焦尸仔细辨认了一番,由于尸体已经严重毁坏,实在不易辨别,而且四肢已被火烧得卷曲,看不清形貌轮廓。飞廉不便即行验尸,只好先回家吃了早饭,静候着县衙的公差和仵作前来。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县衙的公差及仵作才姗姗而来,待仵作草草地勘验过尸体、填写完验状后,正准备收拾,飞廉上前阻拦道:“且慢,我有些话想问问团头!”

那仵作抬眼看了看飞廉,只见他上襦下裤,头戴浑裹,脚登一双圆口棉鞋,手指粗糙,面色黝黑,跟一般农夫无二,倒是腰间一根束带还算体面,怕不是从哪里捡来的。这等村民竟如此造次,仵作于是意甚怏怏道:“问什么?”

“这是一具童尸吗?死因为何?”

“这是一具女童尸,死因不是明摆着吗?”

飞廉的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道:“如何知道是女童?”

“个头不足三尺,阴处尚明显,不是男童!”

“如何知道不是侏儒?”

仵作一下子愣住了,飞廉又继续质问道:“如何晓得不是谋杀后焚尸?”

仵作被飞廉问住了,只得小心答道:“此处显然不是焚尸之处,须寻得那焚尸之处,验看地下是否有血迹,才能得知是否为凶杀!眼下须报知县里知道,另行加派人手觅寻焚尸之处,不过这死者口鼻中有些烟灰,当是火焚死无疑!”

“此言谬矣!若行凶者存心误导,故意塞进去些烟灰也未可知,且尸焚越久,难保口鼻及咽喉里不沾些烟灰,你这团头,连这些也不知?”

仵作要接触死尸,本来就是贱差,所以往往由出身低微之人担任,这仵作眼见飞廉如此厉害,心里不免怯了几分。可是他看飞廉又不像是什么有来头之人,就以为他是来跟自己抢饭碗的,当即勃然大怒道:“你哪来的?在这里指手画脚,我要禀报太爷,说你妨碍公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仵作便示意公差要收尸,飞廉大步上前道:“待我看过再说!”

公差们急于回去吃午饭,那班头便接过公差手上的水火棍,气势汹汹地举起来向着飞廉道:“莫非你想干预公事不成?找打!”

里正就在一旁,他晓得一些飞廉的底细,忙上前劝阻道:“不可莽撞,这位是熊三爷,昨日他家里走失了幼女,请求验看,情有可原!”

飞廉已经不准备跟这帮人废话,直接上前去验看焦尸,班头觉得受到了冒犯,不容分说兜头就打,哪知飞廉突然回身,一个凌厉的飞脚,那班头连人带棒飞出了一丈远,疼得他一时没爬起来!

公差们见状就要上前围攻飞廉,飞廉示意身边的熊勉道:“老面,给我教训教训这帮夯货!”

两边就要开打时,里正急忙将班头扶起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班头当即闻言色变,指着飞廉小声问里正道:“真是此人吗?”

里正点头,班头这一回彻底泄了气,当即喝止公差们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让他看吧,看吧!”

飞廉把仵作叫到跟前,用刀在焦尸的腿上割了一下,虽然尸身已如焦炭般,可飞廉还是注意到这内里已被烧熟的皮肉较为细嫩,于是向仵作道:“乳猪一类吃过吗?与那成年的猪可相似?这焦尸倒确是童尸无疑。”

飞廉验看完,便起身往家里走,那熊勉跟在身后怯怯地问道:“三爷,可不是、可不是咱家小姐吧?”

“这尸身已经重度损毁,我也看不真切,想来还是有人在故布疑阵!”

“恁是小姐的亲爹,难道也看不出?”

“也不是一点看不出,比如馨儿是个粉嘟嘟小圆脸儿,这童尸下巴却似有点长,而且像是被饿死的!我若是给她开膛破肚,倒是可以看个明白,只是到底有些不便!”

“如何看出来是饿死?”

“你想啊,那饥民是什么模样,身上能有多少油水?若不是饿死的,经火一烧,体内油脂溢出,恐怕皮肉都会烧尽的!不过我也拿不准,爷姑且言之,你等姑且听之吧!小姐咱们还当继续找寻!”

回到家吃过中饭后,飞廉便带着家中八九个男丁又去四处打听。他们所在的壅丘县是开封府辖下的二等畿县,距离汴京不足百里,经过一番仔细的探问,得悉昨天来的那帮人大概是往汴京近郊的祥符县去了。

晚上回到了家里,飞廉私下吩咐熊勉道:“这帮人不像是歹人,也未刻意隐藏行迹,爷的追踪术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依我看,明日就你跟我两个人往祥符走一遭吧,老面啊,告诉家里人,如果咱们除夕晚上还没回来,就让他们去汴京找太夫人和二爷!”

“三爷,真的不再多带几个人了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熊勉担忧道。

“不用麻烦了,老面,你放心,无论如何,一定让你跟凤兰娘吃上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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