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这就是人啊（2 / 2）

视角回到三人处，睡了一夜后的鱼月辰早早起来拿椰子壳用阔叶子捂住煮点东西，但温师兄醒来看向今早的早餐时，她愣住了，直从树上跳下问师弟：“这从碗里往外冒的不可名状之物是……？”

鱼月辰一看温落霞的眉都快蹙成死结了，他一脸疑惑道：“是鱼干加野菜炖的，不好看吗？黄黄的颜色多新鲜！”“感觉喝了这碗汤能把宋师弟他们都忘掉，霁儿还没起床吗？”“估计还没醒，我光顾着做菜了。”

突然回忆起来还有个救星的温落霞笑眯眯的跑去叫醒了睡在远处树下的霁儿，“霁儿，霁儿，起床了，来吃早饭吧，等会师姐背你上路赶去和部队集合了。”

“吃早饭？好……”霁儿睡眼惺忪的看着忍不住嘿嘿笑的温落霞应承道。“我劝你最好别吃。”霁儿眼里的风云遮提醒道，但他刚睡醒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不过一会，霁儿就双眼无神，四肢瘫软的趴在了温落霞的背上被背走了，鱼月辰心想：自己的做饭技术居然这么差劲吗？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进步？还是温师兄把小孩叫醒时不慎有毒粉落他嘴巴里了？

“快走，师兄刚刚算出小师弟那有好吃的，指不定是麻薯呢！”“嗯。”

话说算卦这回事，他们之中精通的只有宋清和鱼月辰，只不过后来大家都发现他们用这项能力能提前预知好多事，日常里方便极了，都想来学习或者找俩人算些鸡毛蒜皮的事。刚开始二人给大家算失物算收成算结果，后面发现有点吃不消了，就让大家伙一起跟着师父学习。

杨灏在课后还发现鱼、宋二位弟子会认真给其他人解答，一起攻克难点，他站在门侧背着手偷看着孩子们，发觉起初粗苯的孩童都成长了些，好像渐渐聪明起来了，再大一点说不定相貌都会长开来，变成一群聪慧秀美的少年。想着想着师父欣慰的笑了，去了解事情缘始终后，杨灏以带动同门师兄弟积极学习为由奖励了鱼月辰和小师弟两个不同颜色的芍药纹手鞠球。

鱼月辰心想这次一定要带些有意思的东西回去恶搞师父一下，却不想杨灏在远处以十五年寿命的代价与老伙计黄龙递出了一剑纯阳救难之火向黄果兰妖碾压而去，直接削去妖魔双腿，魔头挣扎中发现自身已经不能从大地和草木中汲取养分和生命力自愈。

他恨恨的盯着眼前迅速衰老的老头却不能将他撕裂，感知到自身生命力一点点流失的黄果兰妖没有多余的法力发动妖法，只好先遁走寻求方法保全自身。可杨灏稍作休整后并不打算放过这头魔王，遇见他时已有两个村子的人被他吸取了生命力和力量直至枯竭死亡。

杨灏将手中的剑化为弓，一张老友相赠的黄符变为混沌之箭，附上黄龙的纯阳救难之火，弯弓射箭，将百里外妖魔祭出的保命魔器玲珑雨击碎，爆破的火焰将魔头的半边身子都烧得似冬日枯槁的朽木，刚好被冲击波炸到水边的黄果兰妖来不及哀嚎，侥幸能有一线生机忙不迭逃命去了。

他的柳叶眼一望，就看见了远处趴在地上被踢死的小狗尸体。杨灏收起黄龙落下去，从袖口里摸出一块完整的蛋包糍粑，他追寻妖魔时路过了这个村口就遇到了这只躺在地上的土狗，想起自己的女儿想养一只有三种颜色的狗当宠物，杨灏就想着处理完魔头后再来把它抱去，只是没想到这黄果兰妖如此残忍，差错了一点时辰这附近就已经满目疮痍。

杨灏将狗轻轻抱起，说道：“好孩子，我晚来了一步，你身上一碰都快碎了，你且安眠吧。”他这一生拥有的不多，大都是捡来或收养的小可怜，包括黄龙里的老伙计，剑灵景川就是一把被岁月磨破的剑中生出的，只不过刚好碰到杨灏有救难能力的黄龙剑，景川才得以在不属于他的剑躯中住了下来，黄龙有灵性而无意识体，和景川不但不排斥，还和谐的成了一家人。

债必偿，恩必报。

景川在他埋好狗后从剑躯里冒了出来，杨灏突然顿住回头问：“怎么了？”

“有点目眩神迷，出来透透气。”

剑灵悲悯的眼神几不可察，继续说：“你以后可就少陪徒弟们很多年了，真是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虽然此妖逃走了，但好在重创后的魔头很难再有巅峰时期的力量了，魔器也被击碎了，应该能够天下人撑到有他的天克出现。”

他笑了笑，景川发现笑容中的杨灏颧骨已经变得高耸，鹤发也爬满了头，寻不到一根青丝了，脸上也冒出了几个老人斑，从前如清风般伟岸的男子如今竟已成了又高又瘦的老者了。

好像很多年以前，他的第一任主人也是慢慢变成这样离开了自己，漫漫时间长河中他居然要再次相伴一个主人老去。

剑灵没有眼泪，感到悲伤和痛苦也无法通过灵体表达，杨灏出声告诉他：“走吧，还有很多人呢，村子里藏的一些老百姓也都出来了，村子里死的人太多了，看他们都在准备去捡回遗弃的女婴，有的都已经抱回来了，唉，真是福祸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