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子、母子(2 / 2)

秦夫人只是直起腰身,依然跪着说道:“臣妾适才带着琪儿和麟儿去看过了云殿下。”

“哦?行云现在如何了?”

秦夫人没有回答燕维疆的问题,反而瞬间梨花带雨,眼泪扑簌簌的落下:“王上,臣妾昨日听闻云殿下遇刺,心中大为惊骇,臣妾知道,这些年臣妾兄长蒙王上信赖,多有提拔,有许多人都认为我兄长要为麟儿争世子之位,此次云殿下遇刺,定有许多人疑心是我兄长所为,臣妾虽未曾质询过兄长,但臣妾相信他定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之事,如若王上不信,尽可将其下狱拷问,若真是他所为,臣妾也愿意自尽谢罪。”

听到秦夫人如此说,燕维疆脸色缓和了许多,“爱妃何出此言啊,不过是一些好事之人捕风捉影,你兄长身为御史大夫,朝廷大员,孤相信他不会行此等事,爱妃起来吧!”

秦夫人仍不起身,依旧哭着说道:“王上您知道,先王后殡天后,云殿下曾养在臣妾宫中,琪儿如今还在我宫中喊我母亲,臣妾一直将他二人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虽然云殿下后来年长,搬出了毓秀宫,但臣妾对他之心从不曾变,云殿下是王上的嫡长子,是理所当然的世子,麟儿只是庶子,怎会和他的王兄争这世子之位,王上这些年不曾立世子,臣妾只因这是朝廷大事,臣妾一个后宫妇人不便多言,但绝无依靠兄长为麟儿争夺世子之心,此事天地可鉴,臣妾更不会存刺杀云殿下之心,臣妾与秦氏族人若为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天厌之,天厌之!”说完再度附身在地,痛哭流涕。

燕维疆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赶快起身来到秦夫人身前,双手将秦夫人扶起,用袍袖帮秦夫人拭去脸上的泪水,疼惜的劝慰道:“爱妃何必起此大誓,孤何曾怀疑过你兄妹二人啊,那些流言孤从未信过,爱妃刚才一番话实在是令孤大为宽慰,爱妃如此识得大体,不枉费孤对你的疼惜啊!你放心,行云那边孤去劝解,定不会让他对你心生嫌隙。”

秦夫人赶忙说道:“王上这话可是说错了,刚才在建章宫内,云殿下还开解臣妾不要理会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让臣妾好生感动。”

燕维疆开怀大笑:“好好好,得妻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啊!爱妃刚才跪的久了吧,都怪孤刚才琐事繁多,没及时让你进来,你先回宫休息,待孤处理完政事,晚上就去陪你。”

秦夫人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王上还是要去看望下云殿下,只要王上开心,臣妾怎样都是行的,王上政事繁忙,臣妾先行告退了!”

“好好好!”燕维疆笑着目送秦夫人离去,转身回到书案前,脸上依然挂满了笑容,看着那些平日里令自己头痛不已的奏章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秦夫人回到毓秀宫,发现秦弛已经等在宫内,正在和燕行麟玩耍,她走上前对燕行麟说:“麟儿你先出去玩,母亲有话跟你舅公说。”

燕行麟不乐意:“不,舅公在给我讲故事,还没讲完呢。”秦夫人眼睛一瞪,燕行麟立刻害怕的低下头,秦弛赶忙蹲下:“小殿下先出去,我与你母亲说两句话,然后就去找你,接着给你讲好不好啊?”燕行麟只好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待遣退了下人,秦夫人赶忙问道:“是你吗?”秦弛摇了摇头,秦夫人再问:“两波都不是?”秦弛直接翻了个白眼,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秦夫人知道自己问的多余了,如果有一波是秦弛派去的他刚才又怎会摇头,随后也在一旁坐下喃喃自语道:“那会是谁呢?”

秦弛在一旁缓缓说道:“第一波人多的,是那个居心叵测的蒙古探子派人做的,第二波”说到这,秦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道!”

秦夫人用拳头锤了一下桌子:“这群该死的蒙古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人家这次本来也没想帮你成事,他就是奔着搅混水去的。”秦弛接着问道:“王上那边怎么样?”

秦夫人依旧难掩怒容:“我先去了建章宫,燕行云到是没什么异样,反而还主动开解我,让我不用在意宫中流言。王上那边一开始应该是起疑的,我在仁政殿外跪了一刻钟才让我进去,我好一通赌咒发誓才让王上相信我们没有争储之心,更不会去刺杀。”

秦弛目光阴沉:“你相信燕行云那小子的话?”

秦夫人一愣,微微叹了口气:“他那样子不似作假,况且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还刚经过了一场刺杀,我看他不像是装的,况且信不信的有什么区别,我们总是要跟他争这世子之位。”

秦夫人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说实话,当年我五子,他养在我膝下的那两年我是真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的,我也确实不想害他性命。”

“糊涂!”秦弛猛然起身,对着自己的妹妹斥责道:“如果是以前还则罢了,他还不是世子,我们还能希望王上直接立麟儿为世子,留他一命,现在他已然是世子,再要相争,那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你要么就干脆绝了争储的心思,让麟儿俯首称臣,我也省的折腾,要么就收起你那妇人之仁,那燕行云就是个小狐狸,他是遇刺受伤不假,但受伤后回城那么长的路,骑了那么久的马,他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走到沈老儿的府邸前就晕倒了,谁知道他在相府里跟那沈老儿说了什么谋划了什么。”

秦夫人被秦弛这么一说,却又想起今天躺在床榻上喊着姨娘的那张年幼且真挚的脸庞,心中一阵烦躁,起身说道:“我知晓了,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我跪了许久,膝盖疼的紧,我要休息一会。”说罢转身去了内殿。

秦弛看着秦夫人消失在内殿的身影,一甩袖子,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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