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立储(2 / 2)

仁政殿内,燕王坐在王座上,老相沈熙之、左御史大夫秦驰、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面对燕王分列两边,叶庭圭和东城城门司指挥尹公远跪在殿中。

叶庭圭先是如实的将遇刺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随后燕王面含怒容的看向尹公远,尹公远颤颤巍巍说:“启禀王上,臣已去现场看了一番,现场共有尸体五十八具,其中五十三具穿麻衣,持弯刀,用黑布蒙面,不少人身上有刺青,想是蒙古人,另外五具尸体全身着黑衣,持直刀,身上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线索,尸体已命人运回交仵作仔细检验,现场也派军士封锁!”

听完尹公远的话,燕维疆勃然大怒,猛地将手边的茶杯掷到地上,起身大声怒喝道:“你说在孤的王城脚下,有两拨人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要杀孤的儿子,其中还有一队五十多人的蒙古鞑子,这还是燕国吗?这还是燕京吗?是不是明天早晨孤就会看到蒙古鞑子打进王宫,砍了孤的脑袋?”

殿内的诸位大臣不敢答话,只得跪下请罪。燕维疆发了一通脾气,气稍微消了些,“叶庭圭及众甲士功过相抵,尹公远身为城门司指挥,护卫燕京不力,致使匪徒横行,即刻革职交法司查办。”

叶庭圭谢恩告退,尹公远也不敢分辨,谢恩后随着甲士退出大殿。燕维疆疲惫的坐在王座上,让其余大臣们起身,“此次事件,决不能姑息,刑部兵部大理寺要一同严查,歹徒从何而来,何人指使,那些蒙古鞑子是怎么混到燕京城下的,都要给孤查清楚。”

三位大臣低头领命,互相暗自交换了下眼神,皆是有苦难言。此次事件要说有幕后主使,最有嫌疑的人就在他们身前站着,若说这燕京城内谁想燕行云死,左御史大夫秦驰算一个,后宫的秦夫人再算一个,可这事虽然人尽皆知,但谁敢说出来,谁敢真往这二位身上差呢?

正当三位大臣在内心犯难之际,自打入宫后一直不曾说话的沈老丞相突然跪倒在地,大声说道:“王上,老臣有话说!”

燕维疆急忙说道:“老相有话但说无妨,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沈熙之并没有起身,接着说道:“此次王长子殿下遇刺,罪在王上!”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俱是面色大变,不知道沈老丞相吃错了什么药,只有秦弛隐隐猜到了老相想要说什么,但他此时一身的脏水甩不干净,不敢多说话,只能面色难看的看着沈熙之。

燕维疆也是面色难看,盯着老丞相说道:“老相你说什么胡话?”

沈熙之并不胆怯,跪在地上直视着燕维疆慷慨激昂的说道:“王长子蒙此大难,皆因王上优柔寡断,老臣早就劝王上早立世子,早定国本,但王上总是推脱,以致人心不定,小人趁机作乱,老臣今日再请王上立王长子为世子,以定国本,以安人心。”

燕维疆面色一滞,随后陷入沉思,殿内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是暗中交换着眼神,秦弛虽然猜到了老相要说什么,可此刻也无可奈何,他是秦夫人的兄长,二殿下的舅父,燕王只有两子,燕行云遇刺,是个人就会怀疑他,但此事秦弛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今日行刺确实不是受他指派,秦弛行事力求一击必中,如实他安排行刺,必然不可能让燕行云如此轻易脱身,连护卫甲士都没有折损一人。

秦弛已大致猜到第一波那五十余蒙古人是何人指派,但他不能说也不敢说,而且他也在纳闷那第二波人是何人指派,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后宫的妹妹昏了头安排的此事。

秦弛见燕维疆并未驳斥老相,反而陷入沉思,心知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否则恐怕将无转圜的余地,只得硬着头皮说:“确立世子一事事关重大,还是应该经朝堂众臣讨论之后再行决定为好。”秦弛说完就感觉自己还是心急了,因为他已经从余光中隐隐看到兵部刑部大理寺三位大人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只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沈熙之听到秦弛如此说,也不管他,依旧对着燕维疆说道:“王上,王长子殿下是您的嫡长子,天资聪慧,品行端正,从无错处,于情于理于法度都应立为世子,王上到底因何迟疑,此次殿下遇刺还不是有奸佞小人不希望您立嫡长,难道王上看不清楚吗?老臣再请王上立遵照礼法,立嫡长子为世子,以安天下民心!”

老相此言一出,连同秦弛在内的众臣也是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臣附议!”老相的话已经说到如此程度,如果此时不附议,岂不是相当于自己跳出来说我就是那个希望王上废嫡长而立幼的奸佞小人?

燕维疆看到殿内众人如此,心中终是下了决定,站起身对老相说道:“明日中书行文洛京,请陛下颁赐诏书,立长子行云为世子,命礼部做好一应准备,天子诏书一到,即行册立大典。”

“老臣领命!”沈熙之叩首领命,秦弛等人随之叩首,秦弛额头贴地,牙关紧咬,脸上青筋暴起,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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