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囚犯(2 / 2)

过了一会,今夜掌班的班头跑过来行了一礼,犹豫了片刻,大概还是抵不过左御史大夫公子的名头,说道:“二位大人,进去探监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而且不能带东西进去也不能带东西出去,而且二位没有手令,小人只能让二位隔着牢门探望,希望二位大人理解小人的难处,万一出了事,小人担不起责任。”

秦松上前一步说道:“好了,别废话了,前面带路。”

“是!”班头应承了一声,带着二人进了刑部大牢。

班头在前面领着二人往大牢内部走,赵司狱还好,虽然来的不多,但毕竟对刑部大牢有所了解,但秦松是第一次来刑部大牢,昏暗的灯光,霉味、臭味、尿骚味混在一起冲的秦松脑袋都晕了,时不常能听见犯人的呻吟,还有的犯人看见有人来就冲过来伸着手大喊冤枉,然后被班头抬手一鞭子打在手臂上,这一切都挑战者秦松的心理,让他差点忍不住想要回头跑出大牢。

就在秦松想着要不要打退堂鼓时,赵司狱说道:“松哥儿,到了,张恪就关在前面那间牢房。”

秦松一听,立刻精神一振,走到牢房前,看见牢房内只有张恪一人,在牢内关了两个来月,张恪却并没有像秦松想的那样凄惨。只见牢房内张恪穿着一身囚衣,脸上和露出的手上也有一些污垢,但整个人还算整洁,头发虽有些凌乱还沾着稻草,却还是用一个布条束在脑后。此刻张恪正坐在草席上,闭着双目,右腿屈起,右肘拄在膝盖上,手在面前晃来晃去,嘴中念着什么。

秦松看着张恪,嗤笑了一声说道:“张公子好雅兴啊,这是在吟诗还是作对啊?”

牢中的张恪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牢门外看着自己满是得意的秦松,笑了一下,也不答话,只是放下了手臂,盘腿坐正。

秦松见张恪不说话,接着说道:“听闻张兄明日就要远赴辽西,今日特来送别,只可惜不能为张兄带来酒食,要不然说不定张兄喝上一杯酒就能做出一首诗来,如今张兄的诗作必是别有一番风味,说不定可以流芳千古,张兄若有诗兴,不妨吟一首让我品鉴一下。”

张恪笑了一声,“再好的诗作说与你这种人听,也是糟蹋了,莫说是吟诗,就是看你一眼也让人诗兴全无,秦兄,幸亏你没有生在唐代,否则要是让李杜二人看上你一眼,我华夏恐怕就没了诗仙诗圣了。”

秦松大笑一声:“张兄还是如此伶牙俐齿啊,不过我劝张兄以后少开口,辽西不比燕京,小心冻掉了舌头。”

张恪轻蔑一笑并不答话,秦松凑近了猥琐的说道:“张兄,那天那个花魁叫什么来着,哎呀我记性不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张兄入狱后,我怕她孤单寂寞,就给她赎了身,玩了她三天后就把她交给下人了,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不如我今夜回去问问,若是还活着,就把她送与张兄,让她明日跟你一同上路,日后你二人在辽西风雪里冷了还可以抱在一起取暖,岂不乐哉。”

说完秦松便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后边的赵司狱也跟着哈哈大笑。张恪鄙夷的看了秦松一眼,“秦松啊,我那日只与那女子喝了一杯水酒,是个人都明白,那日不是我诗做得好,也不是你那诗买的差。只是人家不待见你这个人罢了,那日就算我说个一二三四五,那女子照样会选择同我喝酒,而不是你。”

张恪看着笑容消失不见脸色铁青的秦松,接着说道:“土鸡就是土鸡,就算你父亲贵为左御史大夫又怎样,天下谁不知道他是靠着秦夫人的裙带爬上去的,你看燕京那么多官宦子弟有几人与你来往,与你来往的人中有几个有官身有功名。”

说完张恪看了眼秦松身后的赵司狱突然一笑:“哦,对,我把咱们的赵大司狱赵大人给忘了,赵大人刚刚恩荫得了个从九品的司狱,了不得啊。诶,秦兄,你为何不让你父亲去给你求一个恩荫呢,嗯,你父亲是正二品,可以给你求来一个正六品的官身呢,不如就让你顶了赵司狱的父亲的职,当个刑部员外郎好了,你兄弟二人正好同部为官,岂不乐哉。如此以来,你秦家父亲靠着妹妹恩荫了个正二品的行在左御史大夫,儿子再靠父亲恩荫一个六品员外郎,可谓恩荫世家,必可成为当世佳话。”

“张恪!”秦松脸色铁青的一声怒喝,张恪却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赵司狱在后面拉住秦松:“松哥儿,咱走吧,别必要跟他一个犯人生气。”

秦松甩开赵司狱,盯了张恪一会,突然又笑了起来:“张恪,任你百般伶牙俐齿又有何用,现在还不是被我关在这大狱之中,马上就要流放充军。”

“什么,哈哈哈,你说什么?”听到秦松如此说张恪立刻大笑起来:“被你关在大狱之中,哈哈哈,秦兄,刚才灯光昏暗,未及看清,现在才发现,秦兄今日的面子好生的大啊。”说完起身凑到近前,“诶,秦兄,我这凑近了才发现,你头上长角了,以前不觉,今日一看秦兄真是头角峥嵘啊,哈哈哈哈。”

秦松顿时又被气的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笑吧,看你还能笑多久,看你到了辽西还能不能笑出来,你爷爷不是我爹的对手,你也斗不过我。”

张恪听完更是大笑不止,竟是笑弯了腰,“诶,秦兄,我听闻你家是从南边来的,话说你这个秦不会和前朝秦桧的秦是一家吧,你还是回家问问你爹吧,赶紧认祖归宗,要论这陷害忠良的本事,你爹比之秦相可是不遑多让啊。”张恪说完,大笑着转身回到草席上坐着。

秦松脸色铁青的锤了一下牢门,转身走到一旁,赵司狱赶紧跟上,远处看着这边动静的班头也赶紧过来,赵司狱说道:“松哥儿,没必要和一个流放犯置气,咱们走吧。”

秦松咬牙切齿的说到:“受此大辱,我岂能就此放过他。”一旁的班头听到后赶紧说道:“大人,这可是刑部大牢,可不能胡来啊!”赵司狱也急忙劝道:“是啊,松哥儿,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秦松转头盯着张恪的牢房,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放心,我没想要在这杀了他,在这杀了他,我爹明日就得杀了我。”赵司狱班头二人听到此话刚松了一口气,就被秦松一把搂过来,凑在二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听完秦松的话赵司狱和班头都是面色难看,赵司狱小声说道:“松哥儿,没这个必要吧?”

秦松阴狠狠的说道:“今日你若是不做,就别再与我来往,你若是做了,来日我定会在父亲面前推举你。”说完看着另一边的班头说道:“还有你,不做,今日你听了那么多,不如明日你就押着张恪去辽西,做了,将来我保你可以由浊入清,得个官身,干不干,你们两个自己选。”

那班头和赵司狱听闻秦松的话,互相看了两眼,随后二人一发狠,相互点了点头。赵司狱对秦松说:“松哥儿,我们干了!”

“好!”秦松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放心,干完了必少不了你二人的好处。”说完回头看着张恪的牢房狠狠地说道:“张恪,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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