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膳(1 / 2)

燕行云在殿外站了一会,时近卯时四刻,朝阳喷薄欲出。毓秀宫的宫女们开始忙碌起来,进进出出的将早膳送入殿中,燕行云知道父王应是起身了,再过一两刻等父王用完了早膳,在父王去朝天殿与群臣议事前自己就可以进去请安了。

大虞的五大藩王都有自己藩国的小朝廷,行在中书六部官员一应俱全,只是品阶要跟朝廷低上一等。其实除燕国外,其余各藩国每日早起卯时朝会与朝廷形制无二,曾有官员向燕行云的父王建言燕国也应效仿他国开设朝会,被燕行云父王以“朝会乃天子礼,非人臣事。”为由回绝,只定在每日辰时于中书丞相六部堂官等于朝天殿议事,逢年节才开设朝会接受百官朝贺。燕行云觉得这大概只是父王生性散漫,而且祖父崩逝后父王愈发懒散,嫌每日卯时朝会太过辛苦,所以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一名女侍走过来屈膝行礼:“殿下,王上已经用过膳了,请您随我来。”

燕行云跟着女侍进入毓秀宫大殿,燕行云的父王此时正在大殿中张开双臂站着,毓秀宫的主人燕王的侧妃秦夫人正亲自为其整理身上的蟒袍。

燕行云趋步上前,跪伏在地:“儿臣叩请父王躬安?”

“孤安,云儿起来吧。”燕维疆应承了一句,然后依然站在原地任由秦夫人整理衣服,自己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燕行云起身默默站在一旁。

过了片刻,秦夫人低声说道:“王上,好了。”

燕维疆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笑着对燕行云问了一句:“云儿,今天安排了什么课业啊?”

燕行云低头答道:“回父王,今天赵师傅要讲太史公的史记。”

“好,你要好好听师傅教诲。”嘱咐了一句燕维疆又开始皱眉沉思。

“父王,儿臣看您神色郁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本来每日问安流程大同小异,燕行云问过安之后燕维疆就去朝天殿议事了,但今日燕行云见父王似乎不急着去朝天殿,便多问了一句。

燕维疆被这一问,也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后没有急着离去反而在大殿主座上坐了下来,“也无甚大事,就是这几日前朝吵闹不休,孤实在是不想见他们。”

燕行云凑到近前,“近来我燕国境内风调雨顺,也问听闻蒙古人有犯境之举,不知前朝因何吵闹啊。”

燕维疆再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上个月的张家通敌案吗?”

“张家?可是原御史台右御史大夫张琰,此案儿臣也略有耳闻,不是说已经坐实张琰暗通蒙古,通敌卖国吗?此等谋逆之案按律处置便是,不知前朝为何争吵啊?”

“云儿有所不知,查实的是张琰的胞弟张庵有与蒙古来往信件,但张庵案发后就畏罪自杀了,没有切实查到张琰是否牵涉其中,这不咱们的沈老相国说案由未明不可轻下决断,而秦大御史竟敢说老相包庇逆臣,两人都快在殿前打起来了。”燕维疆说完看了一旁的秦夫人一眼。

当今燕王共有两子一女,嫡长子燕行云和长乐公主为先王后所生,先王后难产薨逝后,后宫中有两位夫人三位美人,秦夫人于两年后诞下了燕王的第二子,燕王虽未将其扶正,但最为宠幸的便是这位秦夫人,后宫诸事也尤其料理。而在前朝,秦夫人的长兄秦弛位居御史台左御史大夫之职,可谓炙手可热的当朝新贵。而中书丞相沈逸卿当年和先王一同在太祖帐下效力的老臣,近些年来双方在燕国的朝堂上可谓势同水火。

一直在旁边侍候的秦夫人听闻王上的话语,屈膝行礼请罪:“王上恕罪,臣妾久居深宫,不知兄长竟如此跋扈无礼,竟敢对老相爷大放厥词,请王上无须顾及臣妾,对其重重责罚,臣妾也会规诫他。”

燕维疆摆了摆手,笑着说到:“不过是朝堂争辩,无甚大事,孤已经当面斥责过他了。”

燕行云自打父王说起张琰之案就开始闭口不言,燕维疆又自顾自的发了一会愁后注意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燕行云,开口问到:“云儿,,你如何看待此事?”

燕行云答道:“如此谋逆大案,前朝诸位大臣都争论不休,儿臣岂敢轻易置喙。”

燕维疆却道:“诶,此处又无外人,你只管说,只当童言无忌,说错了父王也不会怪你。”

燕行云听罢沉吟了一下答道:“回父王,此等谋逆大案定不能因为当事人一死了之,即便张琰真没有参与其中,其胞弟通敌他也有失察之责,不过既然案情不甚清晰,还是应该命有司仔细查问,将一切坐实后再行处置,免得有损父王英明。”

燕维疆听罢摇了摇头:“若是能坐实证据哪还有这般吵闹,罢了,不说了,躲也躲不过去,孤去上朝了。”

“儿臣恭送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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