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书生梦惊魂,大雪封县城(1 / 1)

小姑娘被老妇人抱了进来,脸色苍白。㚤老头临危不乱,手没停继续在火上烧着龟甲,嘴里问道:外面何事?老妇人抖索着道:外面好多泼皮又闹事,这次更狠,人多了不少,整条街上都是人影。说完叹口气,眼眶里有泪水溢出来:何时是个头啊!坐在了一边。小姑娘在老妇人怀里嘟着嘴,小手轻轻地替奶奶擦脸上的泪水。火光中龟甲越烧越亮,龟甲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张宝儿很好奇,眼不眨地紧紧盯着烧着的龟甲。门帘忽然大开,一汉子跌了进来,混身是血,紧跟着一人也是满身血冲进来一刀砍在汉子腰臀部,一抽,皮肉翻卷紧跟着血就滮了出来。老妇人忙捂住小孙女眼睛,自己也闭上眼混身哆嗦。汉子惨嚎一声,道:张大牛,今日有我没你,有种给个痛快地。让出地方,俺大牛不为难你,说着张大牛抬头正看到一熟悉的书生苍白的脸色惊恐地望着自己,哈哈大笑道:冤家…未说完,被㚤老头挥手一巴掌甩在脸上,倒摔了出去,砍柴刀扔到了一边。张宝儿吃惊不小,这老头儿会功夫!㚤老头专注地看着龟甲上的纹路,脸色不断变化着,却被爬起来的汉子随手不小心打掉了骨筷子夹着的龟甲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几片。㚤老头大怒,手抓起汉子肩膀也摔了出去,正摔倒在刚刚爬起来的张大牛身上,又撞倒在地,鼻子也被撞出血来。张大牛捂住鼻口,汉子一看到是张大牛,可得劲了,骑在身上左右手挥拳就打,不一会儿两人翻滚在一起。外面还在拼杀,有人手托着肚子掉出来的肠子,又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抡倒在雪地上晕了过去,张六子手持棍棒,身上围着狼皮沾满血渍,与张三背靠背,遇到落单被几人殴斗的,出其不意地抡棍子下黑手,嘿嘿笑道:自己人,那几人望了几眼也不说话,去追其他人,却不想从旁闪出来七八人棍矛武器不一,围住几人就打,张六子马上从背后下手,却不料被对方一泼皮早盯上,一矛刺中后腰倒地爬不起来。张三差点被刺成葫芦,倒地晕死了过去。街上只剩下一人独眼,身前跟着二三个泼皮,立在街中间,街上哀嚎声四起,打斗声越来越少,张大牛与那汉子又斗到了街上,汉子被张大牛一拳打的吐血,倒地奄奄一息。张大牛皮青脸肿,混身也是伤口,手扶着墙,大喘着气,有些力气了,向街中心走去…

天己经完全黑了起来,大雪纷飞,街上冷清了下来,静谧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㚤老头让张宝儿收小孙女为Y环,说以后必有厚报,张宝儿推脱不得,只得答应。卦上之事却是不闭口不提,不说好也不说坏,只让自己好自为之。给了他一个信物,言之保存好,照顾好自己的小孙女,以后自会有人来认领孙女靠此信物。此信物非金非银却有金属感,像是小鸟又不怎么像,巴掌大小。张宝儿揣进怀里,打了桶热水朝厢房走去。厢房里还弥漫着脚处的气味,但淡了许多,柳名亭已沉沉睡去,其他二位书生却是靠躺在床上挑灯夜读。张宝儿不再理会,洗漱了一翻,泡了个舒服脚,倒了水,桶放旁边,合衣躺到床上,盖上麻布被子,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这一夜冷而漫长,张宝儿忽然自己跑到了一个陌生的的院子里,天很黑,雪依然在下,自己感觉不到寒冷,却看得真切。眼前有两个黑衣人蒙着脸露出双眼,身材魁梧,手持青刀,正扒在窗户上手指捅破窗户纸迷眼正往里面瞧,一人背后拔出一节竹子,往里灌了药粉,用细竹签捅了捅,伸进窗户眼里,用嘴一吹,一团烟雾朝里面床铺上飘去。一黑衣人用刀顺着门缝隙拨开里面的门栓,轻轻地推开门,两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忽然一个黑影从两人身边窜出门去,两黑衣人吓出一身冷汗。张宝儿也吓了一跳,两人蹲在原地半天,见无动静,又轻轻地朝床铺走去,一黑衣一靠近床铺,嘿嘿嘿地露出淫荡笑容,却惊醒了床铺上之人,啊一声划破静谧冬夜,手乱抓无意间撕下黑衣人面巾。黑衣人随手一刀往床上一砍,吓得两人连滚带爬出了屋子,声音惊动了屋里人,也惊动屋外巡逻家丁,先是几人,后是二三十人朝这间屋子而来。两个黑衣人,还未出院门便被闻讯赶来的几个家丁撞见,只见黑衣人手起刀落,几个家丁便被砍翻在地,一刻不停,拔腿就跑,庭院很大,四面都有人过来,慌忙之下两人竟然跳进花园里,有数枝寒梅与一些换季花木,少了枝叶,光秃禿地,两人呈大字扒在花园雪地里显得些可笑,此时许多家丁举着火把手持棍、刀竟然往屋顶上瞧,转眼间又跑去了其它地方。张宝儿觉得这两黑衣贼人好可笑,好不容易进来啥也没干就又要跑路了,那些家丁们更可笑,两个大黑衣人扒在花园雪地里愣是没看出来。两黑衣人爬起来一阵乱跑,竟然又跑回到了原来屋子外面,又一头钻进屋子里,此时屋子里灯火通明,张宝儿明显看到一熟悉靓影,忽然转过身来对自己嫣然一笑。吓得张宝儿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回过了神,原来是个梦,吁了口气。

外面天已经大亮,柳名亭不知何时起的床,人已不见踪影,好在包裹还在床头上。那两名书生却还在睡觉,可能昨晚温书很晚。张宝儿没有惊扰,起身打了热水洗漱,只见昨晚上那老妇人端来一碗粗米粥,一碟咸青菜里拌有几片肉片,两个粗粮馒头。公子慢用,微笑着说完退身出了厢房才转身走了。张宝儿吃着粥菜,想着昨晚上被㚤老头托付给自己的小孙女妍妍,心里很不是滋味。古人生存真是残酷,如果能自己养活,何苦给了别人养呢!必竟是一条命啊!功夫再好也要衣食无忧养活得起才行啊。而自己才占据了这具身体没几天,对一切都不了解,倍感陌生。如今无缘无故多了个牵挂,唉!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得起自己呢!甩了甩头,抛开思绪,正准备出去转转,柳名亭跑了进来:快…快…宝仁兄随我同去见夫子。张宝儿道:你先缓口气,是那个夫子?柳名亭翻了翻眼皮,道:你我有几个夫子?当然是教导我们的夫子啦。张宝儿好奇道:这么快就找到啦!柳名亭不消说了,伸手拉着张宝儿就往外走。外面的积雪已经被人扫起堆在一旁,地面已冻得瓷实,两人来2号厢房,里面竟然是个套间,外间里间都有床铺,里间的好了许多。房间大,土盆里还燃烧着柴火,倍感温暖。夫子留有山羊胡须,脸色饱满圆润,黑色衣袍绣有荷花荷叶,腰间挂着玉佩。正端坐在桌旁,捧着一张纸在看着,两旁还坐着两位夫子,正是庙里面遇见的两位夫子。张宝儿与柳名亭行了礼,夫子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张宝儿,问道:现在身体怎样,能否坚持去院试?张宝儿低首道:已无碍事了,现在已经适应了天气变化,好了。夫子点点头,道:来拜见吴夫子和李夫子。张宝儿恭身行礼:见过吴夫子和李夫子。吴夫子,长脸儿,身材清瘦而高大,腰饰玉玦;李夫子,圆脸,身体略胖,比吴夫子矮了一头,笑起来慈眉善目,腰饰玉珑。只听李夫子道:这几天诗名可想好了?张宝儿知道不能在敷衍了,反而会丢了自己夫子脸面,只得道:请夫子赐教:行路难。

两位夫子手扶着胡须不住点头:很应景。自己的夫子也露出得意的笑容:李兄,吴兄觉得呢?李夫子笑呵呵地道:张瑜兄果然是宝刀未老啊!一起上路呗。别忘了你那白堕酒哦,说完,几位夫子大笑了起来。张宝儿这才知道自己的夫子叫张瑜。从夫子厢房出来,就看到㚤老头携老妇人与小姑娘妍妍站在土屋门前,小姑娘换了身衣服,补订少了许多,比之前好了不少,也厚实了许多,挺合身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个包祔,眼圈略红,明显哭过。小姑娘倒是乖巧,眼睛不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又抬头打量着张宝儿,又转头与自己奶奶说几句话。张宝儿走到近前,㚤老头笑眯眯地道:公子是准备走了吧,妍妍也准备好了,说着老妇人上前将包附寄给了张宝儿,弱声道:这是给丫头的随身之物,她还小,望公子年怜惜。说着又开始泪流满面,说不出的不舍。张宝儿拉过㚤老头一边道:你真让你孙女跟我啊?㚤老头笑道:实不相瞒,我曾给Y头算过命,她会遇到贵人赐名赐福,锦衣玉食,一生无忧。张宝儿无语:真是神棍啊,真赖上我了,又一想赐名,老头跪拜心里一惊,赐名没这么大恩惠吧!难道…急忙拉着㚤老头又走远了些问道:你昨晚上给我算命,如何?㚤老头轻扶着胡须一脸平静不看他也不言语,张宝儿求道:说一点也行啊!㚤老头不耐烦摆手道:你家夫子在催你上路了,推柔着张宝儿回到老妇人与孙女跟前,叮嘱道:天机到了你自会知晓的,记得善待妍儿,她也会助你化险为夷的。说完拉着小孙女的手送到张宝儿手里挥了挥手:走吧,过不了多久老夫会来探望她的。

张宝儿随夫子众人随行,一路上柳名亭都好奇张宝儿带着这烧水小姑娘作甚,不停地过问,小妍儿也很好奇爷爷奶奶非要自己跟着这位张公子呢!张宝儿抱起妍儿边走边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行了吧,自己解释了好多遍口水都干了,柳名亭那小舅子不信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真话,不信,说假话信了吧。果然,柳名亭瞪大眼睛,吃惊地张着嘴。都忘了走路,被张宝儿拉着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还在想着张宝儿家何时又多了个妹妹。

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此时后面多了马蹄声,很快就到身前一晃而过,背影还能看到是魁梧的大汉,一身劲装,腰间挂着刀。一连几匹马上都是如此。后面也络绎不绝地有彪形大汉背弓持刀剑,急匆匆地往前步行赶路。夫子众人放缓脚步,靠一边让出一条道看着这些行人从后赶上来也往县城方向而去,几位夫子皱眉,吴夫子道:莫不是县城出了事情?几位夫子也理不出头绪,只能到县城里才知晓。招呼众人继续赶路。张宝儿带着小姑娘妍儿走走抱抱,终于是看见县城的大门与城墙了,这样远远看着雄伟壮观。天空中不知何时又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雪花。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越到近前越能感受到城门与城墙的庄严肃穆,城门口两排守卫士兵手持枪刀正不断的阻拦着要进城的行人路人,检查着随身之物品。其中有一大汉身上围着几张狼皮腰中叉着一把砍柴刀,拉着木板车,车上侧躺着两人身上盖着几张狼皮,和几条拨了皮的狼腿。一妇人则扶在车身一侧,身上也系着张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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