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家（2 / 2）

六月二十九号，向晨培的生日。早上五点，我爸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在菜场碰头，一起买菜。我去，今年还增加买菜的任务了？“我不去。”我这样回我爸。

“你做姐姐的，你不帮着张罗？买个菜，喊你来参考一下，又不要你出钱，怕什么？”我爸在电话里嗓门儿震得我耳朵嗡嗡。

“我要送爷奶过去，电瓶车的电到时不够用。我不去了，你看着买吧，找沈红娟参考。”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睡觉。

我才不去，你就受累吧，我的生日你都几年没问过了，心里不是个滋味，哎。

生日聚会，中午吃面，晚上吃饭。我想和爷奶在村里随意对付一顿午饭，可爱的奶奶还特意为我准备了两样冷菜，我喜欢的虎皮凤爪和腐竹。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我准备眯一会，电话来了，“向贝，早点过来帮忙，”我爸火急火燎的。“我们就一桌人，来得及。”我慢吞吞回他。

“你就是没性子的人，现在就来。你把奶奶先带过来，爷爷马上我去接。”

“嗯嗯，晓得了。”我使劲按下挂断键，似乎这样就能发泄一下我的不满。

“奶奶，走喽。你大儿子催呢，想你的不得了。”我朝着屋里喊。

灶屋里奶奶放好板凳，乐呵乐呵走出来，“你传的话，就是比别人的好听。走吧，走吧。”

爷爷送出门来，“贝贝，路上慢点啊，安全第一。”

“好滴，我还是很稳当的，奶奶是吧？”我转头和奶奶说话。

“嗯嗯。”奶奶慢慢地坐在我的后座，“好了，走吧。”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老伴，你出门记得锁门啊。”

“好的好的。”爷爷朝着我们挥挥手。

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到了镇上。停好小毛驴，我带着奶奶上了楼。

奶奶敲门，是我爸开的门，“你怎么还没去接你爸？”奶奶问他。

“爸。”我望着他，他点点头。

“妈，我这就去接。不是先等你到了，我再去嘛。”我爸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老样子，菜都堆在厨房里。沈红娟和她儿子没在。

“奶奶，你看电视。我去择菜，反正早呢，不着急。”

“还看电视，你说我怎么坐得住，一堆东西等着弄，我们一起。造孽啊，自己儿子生日，当妈的不在家操办，人影子都不知道在哪！”

“奶，我们不气，就当是有了现成的菜，我们做得香喷喷的喂到自己肚子里。我给你端个小椅子，你坐着择菜，老站着你腰疼。”我和奶奶先忙碌起来。

门口响动，我跑出厨房看，爷爷到了。他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转头向客厅去，对着我爸说，“沈红娟和培培在楼上吗？”

“都不在家。”我爸说着，一边帮爷爷开电视。

“小寿星不在家，到哪里去了？”

“孩子的舅妈带他去逛街了。晚点就回来。”

“孩子妈呢？”

“也去了。”

“我才不信，肯定去打麻将了。”我翻着白眼，站出来拆我爸的台。

“关你什么事，进去忙菜。”我爸朝我挥手。我扬一扬手里的菜，告诉他我可没有闲着。

“我还没吃饭，都要气饱了。这是贝贝肚量大，回来忙前忙后的，当妈的不忙，却让隔着肚皮的姐姐忙，她怎么好意思的？”爷爷脸上的褶子气得挤在一起，“你也是个不争气的，管不住自己的人，还好向贝不像你，在家受的这委屈，像你还不早跟人跑了。”

“爷爷，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二老陪你们到老。”我爸拿眼睛瞪我，我可不当回事。先有慈父再有孝女，这是自然规律。

“你自己把丫头推到海港那头去了，还晕了头不清楚。”爷爷继续叨叨。

我爸好像不耐烦了，他说，“我去蛋糕店订一个蛋糕就回来，你坐下看看电视啊。”说完就溜了。

“奶，你去歇着，我来弄。”我拿下她手上的茄子，拉她起来洗手，“你去和爷爷一起看电视，聊天解解闷。”说完，直接带奶奶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爷奶，你们定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择好菜怎么配我都有数，等到晚点开锅一炒很快的，啊。”

扭头我就进了厨房，忙碌起来。我的这个家啊，对于我来说，爸不是亲爸，但是养我到18岁，尽责了。沈红娟，这个女人我该恨她，但是吧，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连带着我爸我也不待见了，本来嘛，有了这个女人，他等于不要我了，他可是有儿子的人了，可惜啊，他没看清人啊。

现在过的日子和当初我妈在的时候，那是差距大啊。一天做两份工作，白班下班去别的单位上晚班，全年等于无休，有事就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