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亲（2 / 2）

姐姐笑了，“可以，我不多嘴了。”接下来，吃饭的时候，都是聊些喜欢的话题，衣服啊吃的啊，她的孩子调皮捣蛋之类的。

吃完饭，我们坐在包厢里歇了一会，这时我对他姐姐说到，“姐，将来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以后，如果说不同意我和刘昊然在一起的话，请实在的告诉我，”他姐姐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只说“不会不会，你们俩好就行。我先回家了，你们再坐一会。”姐姐逃走了。

“我怎么感觉你随时都可以不要我了？”刘昊然委屈起来，“是不是我家里不同意，你就能和我分手？”

“是的呢，”我望着他的眼睛，“因为我怕麻烦，心会累。”麻烦你家，一次次地包容我的家人。

“放心吧，有我，有问题我解决，你只管和我在一起。”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拉我站起来，“走吧，早点回家休息。”

我们决定走回去，散步消食，“你说的小三，就是送花的那个女人吗？你爸最后还真和她结婚了？”

“嗯，我妈走了才三个月，就领证结婚了，说肚子里的孩子要显怀了。”我想骂我爸蠢啊，你确定孩子是你的吗？这是趁火打劫啊。

“你妈妈后来到家了没有？”我懂他在问什么。

“没有坚持到家。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和外婆舅舅们只知道哭，我爸坐的副驾驶，吩咐司机直接开到家乡的殡仪馆了，到了地方我才反应过来。把我们放下车司机就走了，我问我爸为什么不回家，我爸说没有地方安放，乡下没房子，镇上的房子又是门面房租出去了，城里的房子我妈关照好了是给我的，不能放，可是我不介意的啊，自己的亲人啊，有什么关系？我爸就是不肯，他说已经通知了爷奶和叔叔们直接过来了。三天，简陋的一场葬礼就这样结束了，外婆实在伤心，瘫软在地，舅舅舅妈们要照看，近一个月大家又劳心费神，实在没有力气去计较太多了。我拿着装有妈妈骨灰粉的盒子，在最后的日子，她吃尽了苦头。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这个人了，我没有妈妈了，多么惊心的直观感受！那时候我才对死亡有了实在的认知。”

今晚的月亮像一盏明灯，高悬天幕，无数的先人都感受过它的银辉和清冷，它无着无落地悬着，永远不要担心坠落。

“后来，我回到镇上，录取通知书我家的租客帮忙代签收了，我妈在考试前就拜托他们了，我哽咽一阵然后复印，去烧给她看了。”要过马路，正好转红灯了，先停下。

“回到家，我爸不大理我，刚开始我以为他也难过，就没放在心上，就这样过了几天。安静得过分，我开始整理我妈的遗物，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各类值钱的都不见了，这些东西我妈交代得很清楚，我不可能记错，只等我爸回来。当我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他一皱眉，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不要管。好，你保管好就行。我没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

红灯转绿，刘昊然和我并肩往马路对面走去，“开学报道前，那个女人居然进了我家门，当时我愤怒地问我爸这个女人怎么在我家，他说我的事你少管，反正我的话你也不要听。”我转头对着刘昊然，“我感觉可笑，他居然一直在耿耿于怀，当时他不想妈妈回来时我违背他的意思私下找了舅舅，他就记着我没听他的，他的发妻临死前要回家，他还理直气壮的不肯，最后还记恨我，这是什么逻辑？”我的疑惑，刘昊然也解决不了，毕竟那是我爸，我最亲密的家人，可是妈妈关照过我，对爸爸不要有期望，要独立，他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我感叹妈妈和爸爸居然如此离心，她俩的夫妻感情早已经支离破碎。

“离谱的是，我快开学了，问我爸拿报名费，他说没有，我都惊着了。我问他，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要上学了，他回我，随便你，你也可以去找个班上，赚钱养活自己。我心惊了，不知道我爸为何如此。我是不可能不上学的，我妈把她的积蓄都留给了我，但是我不想这样闷声就用了。我到爷爷那里，告诉他情况，爷爷气的打电话把我爸喊回了家，问他为什么不出学费，你猜，为什么？”我试着问刘昊然，他皱着眉头，“嗯，我想想啊，他也许是因为给你妈妈治病，没有余钱了。”我摇摇头，“要是这样，我心里也能安慰一点的。小三名字叫沈红娟，我爸的工资卡在她的手上了，她说以后生了孩子用钱的地方多，先存着，至于我，嫁人都可以了。搞笑，我爸居然是个随意人拿捏的，跟了谁就受谁的规矩。无话可说，爷爷说他给我学费，叫我隔天去拿。夸张的是，我们回镇上的时候，门锁也换了，我要钥匙，沈红娟居然不给。我暂时不着急，来日方长，至少房产证上是我爸和我妈的名字，还没有去更新，而且在我包里，我妈的一切手续也都在我这。当时找不到金银，我就留了心眼，赶紧藏了房产证和户口本。从那之后，我就收拾了东西，没再进那个门。我还是有地方住的，用不着天天在那给自己受气。”

“你等于是被赶出来了，是吧？”刘昊然低沉着声音问我，“后来你爸也没再过问你吗？”

“问过一次，就问我有没见过房产证，我明确告诉他在我这，藏起来了，电话那头就听到沈红娟噼里啪啦的咒骂声，我问我爸，她有什么资格？我爸不作声，只有那个女人更大的骂声。我说你敢动那个房子我就去告你，还轮不到你沈红娟做主，随后直接挂了电话。这种蛮横心机重的女人，逮着我爸这样的就不放了。”

“从那以后，你就开始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了？”刘昊然心疼地摸摸我的脸。

“习惯了就好，刚开始觉得很累。”我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抬头望他，他低下头，吻我的唇，心突然一瞬间停跳，柔软的温度和他的呼吸唤醒了我，心跳声剧烈，缠绵又坚定的吻，不容我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