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矛盾（2 / 2）

我指着他身后3岁的小男孩，“怎么不叫人，不认识我？”小家伙可从来没叫过我。他看看我，畏缩着躲在爸后面，我爸气得要上来揍我。爷爷赶紧出来，“好了，逼着人叫有意思？才大了几岁，怎么叫？”确实没有大几岁，那个女人30岁的时候跟了我爸。

我就是有爷爷撑腰，怎么着？懒得理他，转头回二叔家堂屋了。他们一家三口直接上二叔家三楼放行李去了，我见二婶脸色沉着，招呼不打真把这当旅社了，我都感觉不自在。

夜幕降临，又到除夕，辞旧迎新。拜祭神灵和祖先后，孩子们在院里玩，大人们忙碌着灶屋，堂屋两头跑，我和二叔拿出大圆桌，放在方桌上，铺上桌布，陆续端上各种美味的食物，鸡鸭鱼肉各式各样的菜和酒水饮料上桌，团圆饭开始了。我坐奶奶旁边，挨着小婶，家里小辈就我一个女孩子。

爷爷举杯，“大家一起来，祝愿我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和和美美。”大家干杯后，我低头吃菜，偶尔给爷爷奶奶夹菜，叔叔婶婶们聊天，一切和谐美好。我爸坐在对面开口，“贝贝，明年培培要上托班，你上学不在家，我又在市里上班，我们就搬到你那房子去住。省得我市里镇上的，路上花许多时间。”

“我不同意。你去住可以，他俩不行。”

突然他就把筷子摔了，“他是你弟弟，我的儿子，怎么就不能住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不是我的弟弟。”随后瞄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沈红娟，只觉一个白影飞过来，头猛地一疼，我的好爸爸拿碗砸在了我头上。

“越大越范犟，没完没了了是吧，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

二叔赶紧站我旁边，二婶给我拿来了冰敷上。

“大哥，对孩子动手干什么，啊？”二叔本就大嗓门，这一喝，屋里安静下来。

“当初说好的事情，就不要变，”小叔在旁边对我爸好言劝说，“变了就要生矛盾，闹脾气。孩子还小，先在镇上上学也没什么，等大一点再说，到时有钱了就到市里买一套。”

“你说的轻巧，我就一个儿子，我买那么多房子干嘛。”小叔被我爸噎得不说话了。

我的心里立马蹿火，“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永远是我的。镇上那个一间四层的门面房你不够住啊？我的就是我的，别人拿不走。”

我爸瞪着眼要跑过来揍我，我二叔赶紧过去抱住他，奶奶摔筷子对我爸瞪眼，“能不能吃顿安生饭？这几年还没吵够吗？”

爷爷站到我的身后说，“自从婷婷走了，你们一个个的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你这个人不要体面了，在孩子面前一言不合就动手。”他指着我爸，“问题出在哪里？你心知肚明。她妈没了你就抛弃她了？快三年了，你给她生活费了吗，大学开学的学费都是她来找我们老两个给的，自从那以后，贝贝打工赚钱养自己，没有问我们要过一分钱。话说到这里，老二老三家的，你们放心，将来你们的孩子大学开学的费用也是我来。”

“按理我养她到18岁就行了，本来就应该自力更生了。”我爸对我说话的样子真像个不待见我，想把我给扔了的养父。

我鼻子一酸，红着眼看着爸，“是的，所以我不要你养了。虽然从小我没有体会到你多少父爱，但是你可以住我的房，毕竟我们有血缘关系，他俩就是不行。你没有记忆，我的记忆不可能清零。”

我爸还在挣扎着要过来，二叔小叔一人拉住一条胳膊，硬是把他摁坐在凳子上，他只能恨恨地看我。

爷爷按着我肩膀，声音在头顶上震动，“我再重申一遍，贝贝的房子她自己做主，别人不能干涉，你们想住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爷爷拍拍我，“继续吃饭。”

我拿眼瞄了瞄沈红娟，你撺掇我爸，有用吗？我爸什么人我不知道？我爷爷不知道？没有主见又会逞能，粗鲁有余精明不足。而你这个女人就会背后拱事，你还是一匹饥饿的狼。

吃完饭，收拾桌子，大家齐聚一堂，准备收看春节联欢晚会。

我来到爷奶房子的二楼，搬个藤椅，拿了被子坐在了阳台的角落里，年前我都会打扫得干干净净，这里能够看到二叔客厅的电视，因为爆竹声，电视声音很响，我也能听到。

我望向远空，“妈妈，又是一年除夕了。”你是哪颗星呢。

\ufeff

\ufe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