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噩耗21（1 / 2）

第二天。

天还未亮，阿宝还在床上安然入睡。

汉子已经悉悉索索地起床穿衣。

妇人也起身披了件外套。

“这么早就要走？”妇人轻声说道。“我做点饭，吃完再走吧？”

“不用了，趁着它们还睡觉，我这会儿上山不容易让它们发现。”汉子想要将妇人按回床上，“你别忙活了，多睡儿吧。”

妇人轻轻叹口气，按下汉子的手起了身，点上烛火，在屋子里忙活着。

“那我帮你装干粮吧，带着山里吃。到了山里，能生火就生火煮一煮，不能生火就揣怀里捂久一些，等软和了在吃。”

汉子蹲下身子，往炉子里添碳，一边静静地听妇人唠叨的叮嘱。

快要熄灭的炉火爬上了煤炭，重新焕发出蓬勃的热量，屋子里又变得暖洋洋的。

孩子安静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感受到了炉火的温暖，睡得更安详了。

看着熟睡的孩子，汉子的内心一阵柔软。来到孩子床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妇人说道：“别把孩子吵醒了，待会又哭着吵着要跟你一起进山里。”

“哎，好好。”汉子收回手，咧着嘴连连点头。

又看到妇人已经将干粮装好，起了身，披上蓑笠，拿起干粮和猎具。

妇人给汉子理了理蓑笠。

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唠叨。

“雪天路滑，去了山里多加小心。抓不到白狐就早点回来，家里不缺那点钱，我们娘俩可都在家等着你哩。”

汉子点头。

“我知道嘞，你在家带好孩子，粗活重活留着等我回来做，家里有我们爷俩，用不着你这么辛苦。

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要担心。”

妇人点头，柔心似水。

这男人虽然面上粗犷，可心细如发，最心疼自己。

要不然自己当初同乡的小子那么多，又怎么会嫁到邻村这汉子这。

汉子推开门，寒风灌进了屋。

走出门几步，发现妇人还在门口看着自己，回过身挥挥手。

“快关门吧！外头冷，别冻坏了身子！”

猎狗发现主人出来，兴奋地扑到汉子身上，上蹿下跳着，低声呜咽了几声。

妇人见汉子没有把猎狗带上的意思，不由得问道：“不把黑子带上吗？”

汉子摇头，“带上它不方便抓猎物。把门带上吧！”

汉子有自己的考量。自家猎狗浑身黑毛，在雪地里及其显眼。

又因为大雪覆盖，会把其他什么味道都给掩盖了。而野兽们的嗅觉都极其灵敏，山里出现任何一丝异样的气味，都会提高它们的警觉。

而猎狗本身的气味到这时候，就容易暴露了自己。

多番考量下，汉子并不打算打上猎狗一起上山。

妇人一路看着汉子踩着风雪走到了院门口，这才缓缓合上了屋门。

内心祈祷着汉子平安回来。

阿宝一觉醒来，发现阿爹不见了，跑去问阿娘。

结果知道了阿爹自己偷偷去山上打猎了，不带自己。这让阿宝有些生气，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妇人见了只是笑笑。

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消气的。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阿宝又乐呵呵的拿着弹弓到处耍了。

一连过了十多天，眼看着年关越来越近了。

阿宝趴在窗台，闷闷不乐地问着。

“娘，你说阿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都快过年了，他还会回来吗？”

往年寒冬腊月，阿爹从来都是陪着自己和阿娘待在家里，还从来没像今年这样，快过年了，还在山里待着不回来。

“别瞎说，你爹会回来的。他就快回来了！快说——呸呸呸！”

妇人这几日也有些失神，时常看向院子外那条满是积雪的路。

期盼着能看到自家汉子的身影。

可每一次的期盼，到了天黑又都成了失望。然后再期盼，再失望。

因为牵挂着自家汉子，妇人连干活的心思都没有了。

炉子里的炭火，熄了又燃，燃了又熄。

听到孩子说的晦气话，赶忙让他吐掉。

这等搏命的营生，最是听不得这种晦气话了。

阿宝被阿娘捂住嘴，又连连朝地上呸了几声，妇人心里头这才稍微松了那么一口气。

不过到了夜里，妇人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神不宁。

估摸着，给汉子带的干粮早该吃得差不多了，不管捉没捉到猎物，哪怕是补充干粮，也该回家一趟。寒冬腊月的山上哪有吃的？

一想到此，妇人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了第二天。

放心不下的妇人找了几户同为猎户的邻家，请求他们帮忙山上找一找自家汉子。

寒冬腊月的，上山真的很危险。可看在钱财和肉干的份上，邻居们勉强答应了。

然后，四五个猎户，牵着阿宝家的猎狗，小心翼翼地朝山上去了。

接着，妇人就回了家。站在门口，望着院子外的路，等着消息。

内心里求菩萨拜佛，保佑汉子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