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雪暗涌夜(2 / 2)

“少掌柜,这怎么行,里里外外还没收拾呢,让我们来吧。”两个伙计也是实诚,没想提前开溜。

“小伍、大年,回去吧,听少掌柜的。”秦母罕见的也搭腔让他们提前跑。

最终两人拗不过老板娘,于是认认真真的收拾了一下后厨后,就裹上加厚的蓑衣,高兴的冒着风雪回去了。

“娘,要不你也休息吧,下面我来收拾。”卧房里,安置好呼呼大睡的父亲,秦仲转身让母亲也顺势安寝。

“平常哪有这么早睡,我还睡不着呢。天还早,来,陪娘聊聊。”秦母的脸红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提出想和秦仲谈谈。

“这......”秦仲想起来回到镇上时,黄卫渠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叫他晚上子时去找他一趟。不过,天色还早,以及自己确实好久没陪母亲说话了,便搀扶着母亲坐了下来。

“告诉娘,你是什么时候接受‘界王眷顾’的?”

“大概是,去年年末。”秦仲说的有点连字不清。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爹娘说呢。”秦母有点幽怨。当然,这秦仲不提缘由的事,今天秦母已经抱怨很多次了。

“怕你们担心嘛。”秦仲摸了摸鼻子搪塞道。

可不是我不想告诉您二老,是那便宜师父要求的哈!

“这是喜事啊,担心什么呀。”秦母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我和你爹这辈子都是苦劳的命,以前年轻的时候见过那些神通广大的源修,可向往了。”

“话说回来,梦归梦,天赋摆在那,我们没有那命,只能窝着这山镇里头过过活。”

“诶呀,现在不同了,能看到水缘你有这样的修源天赋,按照你爹说的,要是你能进去修炼院,老秦家要光宗耀祖了。”秦母越讲越开心,直到眼泪流下,喜泣而极。

“娘,这有什么好哭的呢。”秦仲抹去母亲眼角的泪安慰道,不自觉的眼眶也模糊了些许。

“好了,今天是喜日子。不应该哭的。”秦母抽吸了下鼻子,恢复笑容。

“是是。娘,别哭了,喜日子咱就聊点别的。”

“好好好,我不哭就是了。对了,我和你有一件传家宝,你看”秦母从衣衫里拿出一枚玉佩,此玉佩润洁无比,一看就是好玉制作而成。

“娘这是?”秦仲看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解道。

“这是你爹家族传下来的东西,你爹和我商量过了,要传于你。”秦母递交到秦仲手上。

“爹的家族?”那玉佩的瞪火下璀璨生辉,漂亮极了。

“我也没见过你爹的父母族人,我跟你爹的时候,他就孤身一人。每当我问他这些事情,他都糊弄过去不想让我知道。”秦母叹气的望着相伴半辈子的秦父,淡笑无奈道。

“不过,我知道的是,你爹那个家族在煜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样。”秦仲若有所思。

“我的儿呀!转眼间就这么大了,不需要我操心了。还记得生你那会儿,疼到晕了过去后面听你爹说接生婆也晕了,不知为何。”秦母摸着秦仲的脸,边笑边啜着泪。

“还有那日晚上天又像是被人割破一样,水哗啦啦的往下倒,你的小名‘水缘’就是这么来的。”

“还有这些事?娘,没听你和爹说过啊!”

“你又没问过我们。”

“......”

千宋城,城主府。

“龙儿啊,我的龙儿。”一个妇人掩面痛哭。在其身边,额头满是青筋的牧大岳死死的盯着门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处于暴怒中。

“别吵了!回房间去。”兴许是被妇人的哭声吵的心躁,已是暴怒中的牧大岳忍不住发狂似的吼向自己的夫人。周围的侍女无不在低埋着头,吓的瑟瑟发抖。

“都怪你,谁让你叫龙儿去的,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妇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吼叫,瘫坐在地上放声叫哭。

“听不见嘛?带进去——”侍女们汗毛都竖起来了,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几只手,七手八脚的把那妇人带离了这里。

“报,城、城主。”一护卫喘息急促的从院外跑进来。刚好撞见城主夫人被带离的场景,不由的噎下一口唾沫,颤巍而不敢怠慢的跪到牧大岳面前。

“报,城主,我们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人。”

“在哪?告诉我。”牧大岳凶煞的神色一振,也不顾抓的是衣衫还是骨肉,只听“咔嚓”一声,那护卫被狠狠的提了起来。

“啊!城、城主,在、在宗堂。”那护卫惨叫一声,疼痛难耐的闷哼着。他清楚的感知到,他的锁骨断了。

“哼!”牧大岳随手一甩,就径直的冲向外边去了。那护卫直接撞毁了旁边木制的太师椅,不知死活。

宗堂内牧家的高层人物全在这了,剩余的全部参与搜查的牧弑卫,也整齐有序的排布成一个方阵等待指示。甚至一些不怎么出世的族老都出现在这里。

往时只有重大会议或者族内祭祀,他们才会聚在一起。可事发突然,家主的嫡子、宗内高层,以及将近一半用资源堆积起的家族力量,都失踪了,且生死未卜。

这是出大事了!

“家主,您来了,弑十七在那边。”说话之人是牧大岳的族叔牧迟。此人已是九阶源将,无限接近于源王,在族里的话语权,算得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牧大岳直接越过他们,在牧弑卫的方阵前的空地上,躺着个面具破裂掉近半边的人,衣领上的编号“十七”表明了他的身份。

弑十七的左小臂消失不见了,右腿变形的拐了几圈一样,更加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前,破碎的黑衫下是一条条凸起的血骨,惨不忍睹。通过冷风摆弄的暗光,能发现这弑十七暴露在外面左眼,死不瞑目。

“在哪发现他的,我儿呢?天贵呢?”牧大岳附身下来沉沉道。他边讲话边取下弑十七的面具。他记得这个男人的面孔,那是他十二年前,在剿匪的途中,救下的一个为妻报仇、受伤严重的火系源兵境的侠客。

此人重情重义,得知牧大岳剿灭了那些高阶源兵境的凶匪,且救下了自己,便决然的加入了牧大岳的城主卫。城主卫,便是牧弑卫的前身。

“府内的牧弑卫,是在堀河的出海口发现他的,与之发现的,还有他的灵兽尸体,同样肢体残缺。”

“至于富龙和天贵,不得而知。”解释的是另一个人,牧大岳的堂大哥,牧远齐。

“堀河不是结冰吗?他怎么出现在出海口的?”牧大岳的声音依旧沉重。猛然想起这几天波及国境东南部异常的降雪间,他不忘动作轻柔的抹下弑十七的眼皮。

牧远齐所说的堀河,是乾云国的母亲河:乾云江流往南方的支流河,直流方启巨陆的南海。

此河供千宋城、煜城等六个南方城市及其管辖的镇县用。在青松镇春湾山边,就有专门储蓄流经过的堀河水的水库,以防大旱。大坝名也按地就取的叫青松坝。

“我们开始也纳闷。直到有一队牧弑卫在距离城以东一百二十余里的堀河河段,发现一个人为开凿的大冰窟,冰窟周围还有凝结的血迹,可以确定这弑十七,是从那流到出海口的。”接话的是一个不比牧大岳脸色好多少的男人。他叫牧天有,那被牧富龙称为贵伯的牧天贵是他的亲哥哥。

“还有什么线索吗?”牧大岳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自看到那死状极惨的弑十七第一眼,就不抱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同族兄弟还活着了。他只希望,能找到凶手,血债血偿!

“有!且我们得到了凶手确切的信息。”牧远齐重重道。

“什么?”牧大岳猛的站起来。而接下来牧远齐投给了他一个重磅到不能接受的消息。

“弑九,出列。”牧远齐指了指方阵里的一个牧弑卫。那代号叫弑九的牧弑卫正是第一个发现弑十七的人。

“报告家主,发现弑十七时,他躺在沙洲上还有能力说话,从他口中得知,天贵长老是被一个极其强大的男人,契约印都没放,仅用一招连源技都不是的元素力量瞬杀掉的。”

“在被那一式元素能量波及到就重伤的情况下,弑十七说他临逃前,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貌。”下午族内秘会里,那张在场人人手一张的缉拿令,摊展开在弑九的手上。

“经确定,就是家主要找的人——秦帝国破空军第二队军长,黄卫渠。”

弑九的声音冰冻无情,以至于在场的人,都忽略了天上飘落的几片雪花,在空气间幽荡暗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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