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庭院深深深几许（2 / 2）

胡克重道，“也好也好，若是在下有机会来金陵做官，一定会报答恩公。如今陇西兵戈又起，估计是有机会的”

掌柜的道，“陇西又打仗了？和谁？”

胡克重道，“唉，李现把那帮北蛮子打的太痛了，北蛮子恨他恨得要死，上面突然把老李调到金陵，估计也是怕李现死在那”

“李现活着，北蛮子不敢太放肆。可李现离开了幽州，北蛮子胆子可就大了，接替李现那个现在看是不如李现，干不过北蛮子”

“北蛮子这就嚣张了啊，开始再次进犯陇西了，您在金陵就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吗”

掌柜的道，“这才几天，北蛮子动作还挺快，不是说北蛮子都是二货，一根弦，好打得很嘛”

胡克重道，“好打才怪了，那帮人，一个个都不怕死，不知道吃啥长大的，壮的像头牛一样”

“可咱不能灭自己威风嘛”

掌柜的道，“这里的风风雨雨太多了，南来的北往的，小人都会听到一些，大人是指”

胡克重道，“我听说，调李现回来，是有人私通北蛮，要让北蛮拿下幽州”

掌柜的道，“没没没听说过，这这可是多大的罪啊，不能不能，不能有这样的人”

胡克重道，“您不要觉得上面的都是好人，他们啊，早就不是好坏可以分得清的了，可为什么李现痛打了北蛮之后就被调回来了呢”

掌柜的道，“小人记得您是做的文官，这打起仗来也能分一杯羹吗”

胡克重道，“打仗嘛不只是军队的事，我那个县，在陇西算是大的，供应军粮，要是供应好了，打了胜仗，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掌柜的道，“祝您早日回到金陵，小的也能沾沾光”

胡克重道，“哈哈哈，要是我生在金陵，也不想离开，多好的地方啊。都说秦淮风光无二，尽是英雄低头，金刚弯腰”

“可咱不敢去那样的地方啊，闲言碎语就会断了咱的官途，那地方就是个无底洞，没有底啊”

掌柜的笑道，“等您心里有底了，那里也就有底了。您一说这个，小的想起来前几日有一桌客人”

“一人说庭院深深深几许”

“一人说功夫深铁杵成针”

“一人说芳草萋萋朱门隐”

“一人说拨云见日淫雨毕”

胡克重想了片刻，击腿笑道，“没想到老恩公记得如此清楚，那几位恐怕是读书读到了秦淮吧，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

“要是把这门心思放在学问上，估计没啥学问是钻不透的，可惜他们想透的并非学问，也不好说，说不定就是一时喝酒上了头吧”

掌柜的道，“大人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听说陇西彪悍，大人清秀，板着脸也是为了吓唬人吧”

“大人应该听过铁汉柔情，您这彪悍对冷脸，谁都不好开口，秦淮呢虽然很多人恨，但也有很多人爱”

“就像刚刚，有秦淮，有女人这个引子，再冷的桌子，都能欢快一点。大人可以把秦淮当做虎狼，但不能灭了虎狼啊”

“小的在金陵这么久，还没听说哪个官不去秦淮的，按他们的话说，这叫和光同尘”

“要是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大家都去的地方他不去，大家都有爱好的事情，他没兴趣”

“您想这不就被踢出这个圈子了嘛”

“大人觉得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或许就是孔孟读得多了，可在小人看来，世事无非男女之事”

“不然哪来的娃儿，没有娃娃哪来的兵，哪来的人，人越多咱才越有力量干掉北蛮”

“您说对吧，要是所有男人都对女人没兴趣，到死都在灭人欲，咱不用等别人打，自己就没了”

胡克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这些话，我都没想过，真是别开生面”

“您说的，我会好好想想，以后有机会再来讨教”

掌柜的道，“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小的也是杂七杂八的听的多了，胡说八道”

胡克重道，“现在我听了是觉得很对的，等我想几年。就到这了，再待一会就赶不上时辰了”

掌柜的道，“大人慢走，小的就不送了”

胡克重离开了客栈，心里想着这一趟没白来，当年老恩公救了他的命，如今又给他上了一堂课

他去陇西，确实有点针尖对麦芒了，他这两袖清风，不知多少事都被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