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夜论武（1 / 2）

田归农的怂样，让范兴汉直皱眉。心想：早知这厮如此不堪，就不该带来，真是丢人。

却不知，田归农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进门前，他确认宝刀提在左手，可是，对方居然轻易就夺去了。还有他刚才说的话，现在想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哪里还敢冒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只想夺门而逃，面对如此骇人的对手，谁不怕？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二十六岁的田归农，刚刚当上天龙门的掌门人，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可不想，现在就嘎了！

田归农怂了，范兴汉可不怂。

“胡一刀，你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就出来受死，免得连累无辜”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原因是胡一刀和苗人凤，都注意到了张起灵手里的刀。胡一刀是震惊张起灵的武功之高，还在他之上，难怪有底气说保证他妻儿的安危。

苗人凤则是担忧，胡一刀找来如此高手助拳，想找他报仇只怕是难了。

范兴汉有点恼火，胡一刀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敢在那里愣神，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想着要给对方一个教训，抄起手中竹杖就要砸去。

可是刚抬起手，才发现，原来手中空空如也，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在找你的棍子？你们丐帮也真穷，行走江湖，连个像样的兵器都不给发。我看你还是趁早转投他派吧，依我看，天龙门就不错。你瞧瞧，田掌门这刀，看这品相，这质地，万一不趁手的时候，送到当铺，还能换俩钱。”

范兴汉闻言看去，张起灵左手提着那刀，正是田归农的心爱宝刀，右手边，靠着桌子角，正立着他的竹杖。

“你，你是什么时候…”话没说完，冷汗以浸透后背。

他总算明白，田归农刚才的丑态是因为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感觉众人都在看他，又强自站定，不肯退缩。已然没了刚进门时的嚣张气焰。

经过田归农和范兴汉的事，厅内众人，即使再蠢，也知道眼前的小白脸是个硬茬。胆子小的，已经后悔来此助拳，只想找个借口离开。心里早把田归农和范兴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进来二十几人，都无声的往后挪了半步，是挪。明着后退太显眼，会被人看不起。若不是顾及名声和江湖意气，只怕早有人转身跑了。只有当中一人没有动。

混江湖，靠的就是个名声！名声好，到处都吃得开，人家总要给点面子。有了面子，什么事，就都能掺合一下。比如两家结仇，请你去调解，事办成了，总要意思一下吧。没办成，那也少不了一顿酒，一些盘缠。

当然，名声也是不好混的。你跟没名气的人，一辈子也混不出名堂来。只能跟着有名的人，或者踩着有名的人，才能出名。

比如：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

想干过他，不现实。但是，听说他要去跟胡一刀决斗，那就不一样了！

跟着去看看热闹，要是能帮一把手，即落个人情，还能赚到名声，一本万利。

某年某月某日，金面佛苗人凤，在某某大侠的帮助下，打败了辽东大侠胡一刀！这就够他后半辈子吹嘘的资本，回乡买房，买地，买小妾，多好的剧本。

可是像现在，遇到硬手怎么办？比谁跑的快！跑得慢的是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跑的快的是福，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这说的，是江湖上大多数人，那些自称的大侠的人。当然不包括胡一刀，还有苗人凤！

胡一刀是仁义豪迈的侠客，济困扶危，性情豁达。苗人凤是武痴，专注习武，专注与人比武，赢得起，也输得起，光明磊落。

苗人凤不理身后众人，本也不是一路人。他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一礼：“在下苗人凤，阁下好手段。今日打扰，只为寻胡大侠，询问家父的情况，也顺便了结两家百年恩怨。”

张起灵看了一眼胡一刀，然后开口道：“你们的家事我懒得管，你身后不相干的人，立马让他们滚，否则就都别走了。”

厅中顿时落针可闻，众人都想走，可是缺少一个台阶，怕坏里名声，这也是为名所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这意思。

苗人凤侧身朝身后众人挥挥手，大家如得圣旨，来的快，走的更快。一个呼吸，就没了影，只听到门外，催马呼喝声，马蹄急奔声。

范兴汉和田归农没走，不是不想走。范兴汉是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了，不相干的人走，他是相干的！田归农没走，是因为腿软。第一时间没走成，现在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不然明天，他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苗人凤奇怪的，看了看身后的范田二人，也没多说话。

胡一刀也起身，深深看了三人一阵，抱拳一礼：“苗兄的意思我明白了，百年世仇说来话长，其中有些隐情，你三人又是三家后人，说与你们听也无妨。只是，这其中还有许多事情，望几位能保守秘密。”

张起灵很有眼色的打断道：“你们要说私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在店里空房多。胡兄带他们进里面谈吧，我守在这里，没人敢偷听。话说开了就好，免得憋在心里难受。”

胡一刀想了一下，点头同意。然后示意三人跟他进去。

苗人凤很快跟上，临走，给张起灵抱拳施了一礼。范田二人纠结了一会儿，也硬着头皮跟上去。

几人在房里谈了一个多时辰，出来时，已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今日之事多有打扰，苗某做东，给胡兄赔罪！”说完，吩咐掌柜的另办一席酒筵。

又起身给张起灵抱拳道：“阁下的功夫，苗某人佩服的紧。想我自出江湖以来，几乎未逢敌手，今日遇到兄台出手，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还未请教兄台名讳？”

张起灵也回了一礼：“在下张起灵，你的大名我也听过，在下微末技艺不值一提。”

“我观张兄年纪比我还小一些，不知出自何门何派？或是哪位高人门下，这般年纪，竟有如此技艺！”

苗人凤这一问，让一旁的胡一刀和范田二人都来了兴趣。这等高人，怎么也得结识一翻才好。

“呃，在下有两位老师，一位是天池怪侠袁士霄，另一位是天山双英的，秃鹰陈正德”

“原来是袁老前辈和陈老爷子的高足，果然名师出高徒。两位老前辈的大名，我也有听过，只恨无缘一见。张兄弟只怕是尽得真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