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愿意14(2 / 2)

“谁担心你了。”

她捧着碗,别过脸,可火气却明显降了下来。大抵是觉得自己那几脚踢的太狠了,也有些愧疚吧。但也没有完全原谅他,于是又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何前余则微微一笑。

饭桌上,众人围坐,吃着平平淡淡的饭,会有欢笑,会有争吵,还有一些明枪暗箭,却令他十分安心。

一......家人?何前余见了这样的场景,这个词莫名地蹦了出来。似乎,这样的事情,曾经也发生过。顿感一股熟悉感。

他困惑,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过,而未来又是否值得拥有。对于没有过去的他来说,忽得意识,把握未来是否更为重要呢?

何前余的头开始耸拉,他再一次在这种虽不美满却平凡的幸福中不知所措。

可此刻的他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在何时何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有些话不说,或许就一辈子都没法说了。

正当何前余仍在有所纠结之时,张姨开口了:“你说不担心,不关心他,那他要是就要走了呢?”

何前月的肩膀颤抖起来,手中的碗差点掉下,她抓着筷子,双手捧碗,眼神有些混乱,她慢慢来看过来,问道:“你要走了?”

此时此刻,已别无他法,何前余断然回答:“嗯。”

“什么时候。”

“后天。”

何前月抓碗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接着再次紧紧抓住。

她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心中愈发担忧,她也在更加熟练的欺骗自己,让自己不去在意,说实话她其实也并未搞清楚自己对于何前余是怎样的感觉,她或多或少真的将何前余当成了自己的哥哥,可这种感觉却有些不同,却也不是爱恋,更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一个崇拜的人。

多少次,她想在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轻轻的,没有人打扰的,就像是朋友间的对话般告诉他:“留下来好吗?”

可多少次,多少次,终是说不出口,直至谎言破碎。

她开心,还剩两天;她愤恨,只剩两天;她痛苦,持续两天。

心跳似乎很慢,令自己无法呼吸。

她忍耐着,不想在他面前哭。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泪水已滴落桌面的少女。

少女想,他会逗我笑,会令自己哭,会令自己生气,难过,又总会安慰自己,会接受自己,会拒绝自己。

他似乎稀松平常却又无可或缺,就如同——家人一般!

“不要......”

她从泪水中挤出了那两个难以捉摸,发自肺腑的字。

正如邱叔的意思。世界很大,村子很小,人与人的情不再是利益,而在乡土之间;从初晨开始,从那条熟悉的小路上,熟悉的房屋里钻出了一群群向着阳光而生的人们;那布满朝雾清爽的黎明,朦朦胧胧,四周的安详却响彻着人们为生活奔波的匆忙。

或是一次普通的相聚,一碗如常的热粥,一道见惯的微笑;在这被时间遗忘的地方,每一次相遇,都是永恒。

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少女依旧想着,还想......还想每天看到他懒懒散散的走出房间,还想同他一起说笑打闹,想看他那副时常装傻充愣的样子......但不想,不想看到他那时常悲伤的脸,那似乎哭泣的脸,那望向自己时像是望向远方的眼神。

有些感情不是突然爆发的冲动,可真情流露却是。

何前余看着何前月的样子,心头一紧,差点令他忘记想说的话。

他正要开口,又听何前月继续说道:“不能不走吗?我保证不打你了,真的。”

“前月......”

措辞再次混乱。

何前余也不知如何开口了,自己也多少将她当做妹妹般看待,她对自己的照顾是真的,担忧是真的,眼泪是真的,要道出别离的不舍也是真的。

何前余有些惨痛的发现,自己似乎不懂得如何别离,或说无法习惯别离。

何前月知道何前余不会应予,也知道他苦恼着怎么和自己道别。

所以才会?

她想起了何前余买给自己的胭脂。那才不是一时兴起买的礼物,而是为了照顾我的饯别礼。

混蛋!那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那盒胭脂啊?

“那,你的伤好了吗......多住几天不行吗?等我娘病好再......”

“小月!!”

一旁的张姨似乎用尽了力气严肃的怒喝道。

两人的身子猛地一惊,而何前余略显无奈的深吸了口气。

自己,终究是搞砸了。

“我们没有权利这么自私,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为娘都白教了吗?”

“娘,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小余。娘知道小余是个好孩子,你舍不得,娘舍不得,全村人也都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你,可我们继续给他压力,他会开心吗?娘也同他聊过了,有些话还是小余来说合适。”

何前月眨巴眨巴那发红的眼睛,不明所以地望向何前余。担忧又害怕,不知他会说出怎样离别的话。

何前余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开的嘴巴颤抖着,慢慢开口:“我和张姨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嗯?”

她那哽咽的咽喉挤出清晰的疑问。

“就是......我们想让你跟我一起离开。”

顿时,何前月一脸不可置信望向自己的母亲。

“娘,你这是把我卖了?”

却遭到了一击手劈,张姨无语地说:“说什么话呢。”

她再次转向何前余,手中的碗筷以放下,捂着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地问:“你,同意了?”

她自然清楚这肯定不是何前余的主意。

而此刻的何前余觉得事到如今,任何的含糊其辞都没有意义了,只是简单的回答一声“嗯”或“对”,反而显得自己迫于无奈,令得前月难堪,倒不如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自己并不觉得前月是一个累赘,很乐意带着她。

于是开口便成了: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耶!”

“耶?”

始料未及的话语被两人曲解,令得母女二人同时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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