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红尘楼里暂安生(四)26(1 / 2)

其实对方不将其中的利弊关系挑明,妙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如果不答应,以对方那傲慢的性情来看,即使没有她妙莺,从而会使之利益受损,也定会去挑选另一个相对有资质的女子来领舞。

她相信眼前这女子的实力,编的舞绝不会差,那么届时新舞一旦获得成功,她的风头自然会被领舞之人抢去,这可是威胁她花魁地位的事。

而相反,如果她答应了,那么待新舞扬名之时,她的风头将胜过如今,身价自是也会水涨船高。

再者说,幕后之人的风采怎比得过台前之人,而且两人所要的东西不同,一个为名,一个为财,因此她完全不担心眼前的这女子威胁到她的地位。

这是一种能达到双方共赢的合作,所以,对于编舞一事,她是非常乐意的。只不过,为了满足自己心中那点小骄傲,她就是想让眼前这人求她一下,但这太难了些。

见钟离湲默默擦琴,对刚刚的话不再做回应,妙莺手抚着下巴,铜铃般的眼眸轻泛,一脸的饶有兴味,说道:“看来你是对这琴的主人动了恻隐之心呢。”

“无主之琴罢了。”钟离湲只觉得妙莺想多了,人各有命,这琴主与她又有何相干,为何要动恻隐之心?在她看到这张琴时,它便已是无主之物。但毕竟是它救了她,既然它有恩于她,自是要好好相待。

妙莺只当钟离湲是不愿承认她所说的话,于是一面摇头,一面话音妩媚地啧啧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我是不会同情他们的,对于这些,我早已习以为常。况且我与他们算是同类人,不是抢来的,便是被家人卖来的。”

顿了一下,妙莺逐渐敛去那一脸的无所谓,话音变得平淡的许多:“我八岁便被家人卖来了这里,从此便跟随着阿母,每年皆会目睹如你在货船上所经历的那些事,那些人被挑挑拣拣之后,剩下的男男女女皆会送去倭国,中途便惨死几个人也再正常不过。而对于倭国,当时不懂,也是在后来慢慢长大中,才逐渐明白,原来那所谓的倭国就如地狱一般。”

如今东洲四国虽繁荣昌盛,但是贫富之差却是每个朝代无法避免的,再加上与周边少数民族的战事,穷人乞丐也确实不少,不惜典卖子女的也大有人在,有的是被家里卖来的,而有的则是同钟离湲一般是遭人绑来的。

“你就没想过有一天离开这?”钟离湲的手顿在了琴弦上,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妙莺一转眼眸,对于钟离湲的问题很是不以为意,反问道:“为何要离开?在这里生活安稳,不愁吃穿,还有金银首饰可戴。阿母这人虽贪财了些,表面上待人严厉,但她对我们也算是极好的了。而一旦离开这,便无处可去,我父母早已抛弃了我,只因家中是三女一男。当然,你生在富贵人家,又怎会懂这些。”

对于妙莺说了这么多,钟离湲没有作任何回应。她的确不懂这些,可她所经历的一切,其他人也同样不会明白,这只不过是每个人的思想观念不同罢了,而环境则是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生观念,每个人都无权干涉改变和理解别人的人生。

\t自第二日起,钟离湲白日里大半的时间都用在编舞上,晚上还是照常去楼下大堂弹琴,而有时也会被迫去见听琴寻乐之人,不过多半时间去见的还是那孙公子。

这是一支由钟离湲根据一处古墓壁画而编的舞,时间过得挺快,转眼间便是五六天,这舞的基本动作已被妙莺她们掌握大半。

当然,舞的精髓还需她们自己去悟,不过钟离湲想,这也难不倒她们这些多年习舞之人。

因此,在之后的几日里,钟离湲多半时间是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趁练舞结束后的空闲时间,妙莺又主动去了钟离湲房间。这已算是常态,隔一两天便会去一趟。她觉得钟离湲这人很有意思,勾起了她的兴趣,由其是与这冰雕交谈时,好像颇具挑战呢。

妙莺入门后径直走向案几处,在钟离湲面前站定后,她从身后取出一支步摇递了出去:“这个还你。”

钟离湲没有去接,只是淡淡的瞧了眼,认出这是那日在货船上时,被老鸨抢去的那支步摇。被抢去的东西,如今又要归还,钟离湲随口一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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