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曲音入心琴相赠(二)22(2 / 2)

锞儿点点头,神情相当肯定:“反正我跟在少主身边六年,从未见过少主主动弹琴,而且在北越国时,大少主要求你学,你是死活不愿的,并且还常常捉弄授你琴技的琴师。”

“竟是这样,我知道了,走吧。”钟离湲起身离去,然而脸上神情却是郑重了几分,对于刚刚的鲁莽举动感到有些不该。不过事情也已发生,便没必要再刻意掩饰。也幸亏如今只有锞儿一人了解她在北越国时的生活情形,此事对于其他人来说,也不会太过起疑。

她不能告诉他人,其实她并非真正的钟离湲,况且,就算真说了,估计不仅没人会信这种离奇之事,而且还会被人误以为高烧将她脑袋烧坏了,所说皆是一派胡言。

而如若真有人信了,那么也是一件严重之事,所以绝不能透露丝毫。当然,她时常在想,或许她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事后,她虽然意识到以后需时时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万不可再做出更多的反常之事,以免引起怀疑。但是也因此生出了买琴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赠琴之事,以及再到后面因想要见那人一面而又被黄芋老人给缠上了,还给她下了这不知名的毒。

只是如今这一遭人谋害,流落异地,那黄芋老人不仅难以寻到她的踪迹,而她想要查寻到黄芋老人的下落,也将同样困难。

如此一来,她这毒该要如何去解,也就成了她现在所面临的另一大难题。只有半年的期限,届时如若寻不到解药,待毒发作,她还不知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而死亡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罢了。

大热的天带着一身鞭伤,加之钟离湲如今的这具身子骨本就娇弱,又拖了一夜。如今一道道伤痕虽已经过丫鬟处理,但终究还是条件有限,一些伤口恶化也是在所难免。因此,一直昏迷在榻上失去意识的她,待到傍晚,竟发起了高烧。

两个负责照看钟离湲的丫鬟急匆匆地去将这事禀报给了老鸨,而老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命人去请了医官。

依老鸨这吝啬的脾性,舍得花银子为一个生命垂危之人请医官,可谓是实属不易。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善良,只是她不想因小失大而已。

毕竟她已经在钟离湲身上花了这样多了精力,是好不容易才从她相好手里买来的,如若就这样看着钟离湲病死,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不仅损失了白花花的银子,而且还白费了那么多心思,实在得不偿失,她还指望钟离湲为她带来丰厚的利益呢。

经过医官的诊治,一日三次地被丫鬟灌药,钟离湲的病情最终渐渐好转,在第三日傍晚苏醒了过来,只是还异常虚弱,浑身无力,甚至无法下地。之后她又卧榻休息了好几日,身子才算恢复到了半好的状态,伤口结的痂还未脱落。

自钟离湲昏迷起,至今,老鸨始终未曾过来瞧上一眼,每日的情况都是由丫鬟过去向老鸨禀告。

直到第八日清晨,钟离湲刚吃过丫鬟送来的粥,丫鬟还没来得及将空碗送出去,房门便被两个始终守在门口外的小厮给推开了。

听到动静,钟离湲坐在案几前平静自若,冷眸微抬,很随意地瞧了一眼,那老鸨正扭着老腰跨门而入,身后只跟着那个名叫妙莺的女子,两人依旧如那日一般,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表现得妩媚动人,婀娜多姿。

钟离湲不再理会这两人,自顾自静静而坐,案几上放着那张自船舱中带来的琴,她一根手指随意拨弄着琴弦,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时而沉闷,时而清脆,或大或小。

一缕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撒落案几前,老鸨走到钟离湲面前,在那缕阳光中站定,双臂随意搭在胸前,手中帕子轻晃。

她略微偏着脑袋拿眼角余光面对钟离湲,等了片刻,见钟离湲始终未曾理会,这才幽幽开口道:“瞧你这,身子恢复得不错嘛。那既然这样,今日便准备准备,我这小楼可供不起一个养闲的贵女。不过可惜了,非完璧之身,今夜注定无法竞出高价。”

“可以。”钟离湲将几根纤指往琴弦上略略一顿,答得平淡而利落,随即又将话头一转,“不过,我说过给你做琴师,可没有说过愿意接客。”

老鸨神色随即一变,条件反射地垂眼看向钟离湲。不过很快她的面色又恢复如常,嘴角竟浮起几丝讥讽的冷笑来。倒也不急,如今人都已握在了她手里,这接不接客嘛,可由不得这丫头说了算。

“咯咯……,阿母啊,你这怕是要做亏本生意啰,咯咯……”双方微弱对质的寂静很快便被这古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妙莺将脑袋往老鸨跟前凑了凑,话语中是淡淡的嘲弄。她故意笑得眯缝了眼,以画扇掩嘴,纤腰微曳,像是寻到了一件无比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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