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瑞云诡案(1 / 2)

李启阳斜抬着头,瞅了眼昏暗的天空,乌云低沉密布,快要下雨了。

他嘴上骂骂咧咧,三两下解开缰绳,翻上马背,向西疾驰奔去。

李启阳本姓徐,不姓李,也不是瑞云城当地人。

多年前,边境战事突起,爹娘在万般无奈之下,带着他慌忙逃乱,打算去往瑞云城,投靠在县衙里当马夫的远房亲戚。

路途遥远,再加上疾病缠身,爹娘没能撑得住,最终在半路上撒手西去,只留下了他一人。

之后,徐启阳跟着一些逃难灾民们终究还是抵达了瑞云城,也寻得了老马夫。老马夫见其可怜,便带着他在衙门马房里打打杂,算是勉强安定了下来。

没过多久,县衙里的李老捕头就发现马房里有个机灵能干,还会些功夫把式的年轻小子。打听之下,得知小子是逃难至此,少时还跟着乡里的武夫学了些功夫拳脚。

这恰逢班头里需要补充人手,李老捕头便做主,将他从老马夫手里要了过来,安排到自己手底下做了一名捕役。

这徐启阳聪明勤快,也吃得苦,多年来,跟着李老捕头连着破了不少案子,让老捕头乐呵得逢人便说自己慧眼识珠。

有一日,县太爷和李老捕头闲谈,兜兜转转,就谈到了徐启阳。

县太爷说这小伙子精明强干,无父无母,你老李又没个子嗣,何不干脆收了他做儿子。老捕头闻言,嘴上笑着含糊过去,但念头却深种在了心里。

过去,李老捕头想着自己从了贱业,便没了娶妻生子的打算。可如今年事渐高,见着他人儿孙满堂,一家人和乐融融,难免心生艳羡。平日无事也会暗想,如若自己老了都无人送终,下场免不了有些凄凉。

在辗转反侧多个夜晚之后,李老捕头终于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叫上了徐启阳和老马夫,小心地开口提起了此事。

谁知,徐启阳听了之后感动得嚎啕大哭,当场给李老捕头敬酒磕头。老马夫也是声泪俱下,主动提及徐启阳今日起便可改姓成李。

李老捕头更是又惊又喜,端着酒杯,嘴不利索地说着不打紧,等择个好日子再说。

就这样,瑞云城从此就没了徐启阳,多了一个李启阳。

可惜,好景不长。

没过几年,李老捕头在一次捕拿盗匪的案子里受了重伤,之后躺了小半年,虽说性命保住了,却也落下了残疾。

再后来,县太老爷瞧着李启阳过去立功不少,也能管事服众,就将他提拔为新任的县衙捕头。

由此一来,李启阳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李启阳能力出众,自从当上了捕头之后算是如日中天,成了县太爷的左膀右臂。

可这几日他很是犯愁,因为瑞云城出了件离奇的案子。

两日前,瑞云城里一大户人家,连同仆役在内,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突然之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知此事的县太爷正在用早膳,听清事发府邸之后,惊得碗筷都掉了,亲自前去察看后差点儿站不稳。

要知道,这户人家的家主,正是当朝吏部沐侍郎,而住在这里的,是侍郎大人的老母亲。

县太爷上任时,侍郎大人私底下亲口吩咐过,要他好生照护,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可如何了得。

县太爷一抹满脸冷汗,随后脸色急变,勃然大怒,将在场的所有捕快衙役统统臭骂了一顿,连听闻消息赶来的城防军也没放过。县太爷还要李启阳在三日比限内找到人,不然就等着和他一起掉脑袋吧。

小李捕头仔细地查遍了整个府邸,没有发现一点血迹,更没有尸首,屋内古玩盆栽摆放有序,处处整齐干净,甚至还找到不少金银细软,便断定这不是举家迁徙,也不是匪盗夺财,更不是仇家害命。

一番查探,毫无进展。

他脸色一沉,心底方寸大乱,从未碰到过这般邪乎的案子。

只得先找来击鼓报官的人,原来是每天给府里送菜的两位菜贩子。

那日天微亮,他们赶着车,准时将新鲜的肉菜送达府邸后门,等了许久也没见管事开门。可知那平日里,若是送菜慢了一会儿工夫,那管事便会破口大骂,月底了还要少他们银钱。

两个送菜伙计等到快要晌午时分,才敢隔着院墙大喊几声,再把肉菜卸下放在门口,量着也没有宵小之徒敢来偷拿。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时,看见昨日放下的肉菜凌乱地堆在门口,这才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顿时连滚带爬地跑到衙门报了官。

李启阳着底下弟兄们细细问了街坊邻居,都说白天夜里都没听见什么异常动静,也从未听府里人说过要搬迁他处。

之后又亲自去往城防营,问询了事发那日当值的城防军,也查阅了档案,最后得知,那日入夜后并没有人出城。

就这么过了一日,手底下的弟兄们将城里城外都翻了个遍,也没查到有用的线索。

而如今城里都在疯传,说老夫人和那些仆役是被阎王爷抓走的,不然任谁也没有那么大的神通,能让沐府几百人在一夜之间找不到踪迹。

说起阎王鬼神,李启阳忽然想起,此前在沐府内搜查时,经过府里好几处地方,后颈会突地发凉,就如寒冰入体。

当时,以为是自己被这诡异案子吓到而起的应激反应,就没有在意。此时回想起来便有些发怵,莫不是……厉鬼吹阴风?

几番迟疑后,挥手召集几个弟兄,再次前往沐府,打算再探究竟。

终于在经过一处门廊时,后颈凉意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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