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共工怒撞不周山 山倒天倾诡谲涌(1 / 2)

蓝星,龙国,距离高考仅剩百天,全国上下高级中学正在热火朝天的举行誓师大会。白完省,秋浦十八中,胡仲永闷闷不乐的走向礼堂。

礼堂里的大型会台上坐满了领导老师,会台后方挂有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百日冲刺,一举夺魁”的金字。周围环绕着各种花圈和标语。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坐在椅子上,此时似乎已近尾声,大家交头接耳,嘻嘻哈哈。仲永堪堪走进会场,就听到校长正在唾沫横飞,激情澎湃的说着结束语,

“同学们,不管你曾经多少次站上过成功的舞台,也不管你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甚至折断过翅膀,不要紧,都已经过去,此刻的你一定不能彷徨!

高考倒计时100天

高中时代即将收官

寒窗苦读的时刻长存心间

秣马厉兵迎高考枕戈待旦显雄心

十二载寒窗苦读金榜题名一朝时

黄金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誓不还!

高三的勇士们

让我们做自信的勇士,

当拼搏的强者,

超越这平凡的生命,

插上成功的翅膀,

让自己的生命怒放!”

随着话语的结束,热烈的掌声响起,校长笑着鞠躬致意,各位同学开始纷纷离座,迫不及待的向外面冲去,刚刚走进礼堂的仲永在心里暗骂一声,闪身落座在旁边的椅子上,给那些风风火火的同学们让出大道。

仲永坐在椅子上,看着部分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不断从身边离开。

“咦,仲永,你回来了?”

胡仲永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吴光。笑着起身走向他,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勾肩搭背的向外面走去。

“唉,最近肚子疼略有好转,就想着最后一百天说不定还能冲一下,说不定还能上个本科。”

胡仲永本来是十八中的尖子生,高一多次考试独占鳌头,在一次考试中突然肚子疼,直接倒在了地上。

监考老师急忙将仲永送往医院,一条龙的检查下来,医生表明这孩子什么事都没有。可仲永已经肚子痛得蜷缩一团,肚中宛如蛟龙过水,翻江倒海。医生给仲永开了不少止痛药,让他带回家吃。

可能真的是天妒英才吧,叱咤风云的仲永真的就倒下了。每天躺在家中,肚子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难以行动,更是时不时的痛昏过去。这一躺就是一年多,直到最近半个月,胡仲永才略有好转,在固定的几个时辰疼痛难忍,其他的时间倒是可以忍耐。

“兄弟,哥们相信你的实力,随便刷刷题就好起来了。”吴光拍拍了仲永的肩膀。

胡仲永肩膀微微耸动,眼角稍微上扬,嘴角却无力地下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疲惫和无尽的悲哀,苦笑着摇了摇头。

“兄弟你实在是高估我了,我现在能上个本科就不错了。将近两年的肚子疼,让我根本无法学习,天天躺在床上听小说。中途也访问名医无数,都没有效果。前段时间死马当活马医,搞来一副方子,一直在喝着中药,还有配套的晨练武功,才略有好转,今天得以来到学校。”

吴光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多言劝慰,用力拍了拍胡仲永肩膀,谈起些其他话题,带着他走向教室。

两人晃晃悠悠走进教室,早早回到教室的同学们都坐在座位上,也没人抬头看他俩,全都在奋力刷题,要么趴着休息。

“兄弟,你走了太久了,老师就把你座位移到最后面了。”吴光有些无奈的对仲永说道。

“不过好消息是我就坐在你前面。”

“那怕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仲永苦笑道。

“兄弟你学着吧,不会的问我就行了。”吴光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仲永,然后就坐下开始学习了。

胡仲永坐将下来,掏出书开始学了起来。期间倒也有三三两两的同学过来打个招呼,安慰仲永一番,大多数的仍是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直到晚上放学,仲永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家走去。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走在路上,仲永仰头看着仅有着点点星光的天空,“但这不是我的错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的吗?”

“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学习时也帮助各位同学,为何如此对我啊!”

仲永仰天长叹,步伐沉重。他的脸庞在路灯下显得有些黯然,疲惫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落寞感。二月底的白完省,寒风凛凛,可仲永只穿着一件风衣,他也未曾合上拉链,任由它在风中飘扬,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哀伤可以在这风中挥散。

仲永落寞的回到家中,父亲给他倒上一碗温热的蜂蜜水,询问他今天身体怎么样,并有些责备他只穿一件风衣在寒风中回家。仲永沉默,随后有些落寞的表示自己的身体还行,让父亲早点休息。

喝完蜂蜜水,仲永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甚是难过,父亲为自己付出太多,自己却因为一场无妄之病可能连本科都上不了。

浑浑噩噩的学到将近半夜12点,仲永忽然萌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他将食指伸进嘴中,用力咬住。

“我靠,真特么的痛啊!”

堪堪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仲永就受不了把食指拿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将食指指尖让牙齿咬住,突然肚子又开始剧痛,牙关不由咬住,仲永嘴里一甜,他知道啮指出血了。当即忍着腹中绞痛,打开窗户,学着看过的小说,将血水洒出几滴,然后跪地祈求,“仲永跪求诸天神魔,佑我才思敏捷,不再肚子痛,愿献三十春秋之寿!”

可惜只有凛凛寒风回应着他,仲永咬咬牙,又说道,“实在不行,天地大变也行啊!”

依旧无事发生,胡仲永长叹一声,正欲上床休息,突然整个房子一震,当即头磕在床沿,加上腹中剧痛,便晕了过去,昏迷前他只有一个念头,我的愿望成真了?

“共工神,速速停下!”

“颛顼,上者不仁,尔等为虎作伥,今日,我必翻天覆地!”

“康回,我礼称你一句共工神,休要得寸进尺,还不停下,小心自误!”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走狗休要花言巧语,今日我便推翻这天柱,让生灵万物看看这众神的真面目!”

西北海外,不周山前,一位赤发人面蛇身的怪人正悬浮于半空,嗤笑着看着眼前。

山脚下,一位壮年坐于金辇之上,左右有华盖撑起,但见他脸庞轮廓分明,颧骨略显,眼神深邃,透露出睿智与深沉,鼻梁高挺,嘴唇紧闭。刚毅的面庞,眉宇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霸气。无疑,这正是颛顼。

颛顼缓缓起身,头戴华冠,身披金袍,身高八尺,不怒自威,尽显帝王之相。

共工忍不住讥讽道:“颛顼,你只是北水王,这身穿着,车驾,你爷爷黄帝还在世呢,你就要取而代之了?”

“休要胡言乱语!死到临头还在这信口雌黄!”颛顼怒喝。

“你若不降,我便动手了!”

颛顼将手略向下稍按,一条水蛟从虚空中生出,朝共工冲去。

共工嗤笑一声,只见那水蛟竟凭空头生双角,腹生五爪,鳞片布满全身,转头扑向颛顼。

颛顼大惊,连连施法,一层层水幕叠加,凝结化作冰墙。

可那水龙竟摇身一变,亦化作冰龙,寒风凛凛,碎冰飘飘,众多士兵纷纷聚集组合阵法,用来抵抗两大上位者的战斗余波。

只见那冰墙道道破碎,冰龙狠狠撞在颛顼胸口,衣袍尽碎,可此时颛顼心口却有金光一闪,冰龙不见了。

共工欲定睛看清是什么宝物,颛顼转身一折,新的长袍又披于身上。

共工沉思,当下在心中自我警醒,要提防一手。

颛顼惊道:“你突破未境了?”

“那别怪我派兵布阵了!”

话音落下,颛顼大手一挥,数以千计的士兵和骑兵,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包围圈,组成阵法,无数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的盾牌和武器在阳光下闪烁。

他们紧紧地环绕着山脚,构筑起坚不可摧的壁垒,颛顼没有急于进攻,他眼光如隼,紧盯着浮于半空的共工,等着他的答复。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布阵又如何,颛顼,战吧!”

共工在半空中吼道,随后便转向朝不周山撞去。

北水王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但见数千将士组成的阵法发射出无数金光,牢牢锁在共工身上,原本撞向不周山的康回,突然又回到了动身时的起点。

“镜花水月阵?”共工瞳孔收缩,眉头紧锁,低语道,“似乎有点麻烦了。”

“康回,有这镜花水月阵,你还是不要反抗了,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虽然你境界更上一层楼,但也没必要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颛顼漫不经心的说道。

共工并不理会,反而以身化水,无数水珠如若利箭射向不周山。

颛顼一挥手,金光展开,点点相合,丝织成面,向前铺展,将所有水珠皆数笼罩,又纷纷带回原处。

就在此时,远处空气中竟无中生有出一颗水珠,转眼幻化成共工,共工疯狂撞向不周山,同时笑道:“颛顼,你这镜花水月阵实乃小道尔,我水法早已大成,化水化气皆可,你这秽巾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

飞行间,共工已经感觉发丝触碰到了不周山,可突然又回到了原处,北水王打着哈哈,仰头道:“康回,我这秽巾可就粘着你啊。”

随着颛顼眼神一冷,布匹金光大放,向着共工笼罩而去,将共工包裹在里面。

共工以身化水化气,可偏偏无法挣脱这金光的束缚,他忍不住发出怒吼,“颛顼,别怪我不仁!”

突然,颛顼周围的士兵的眼睛变得血红,眼角膜下的血管清晰可见。耳朵内的微小血管也开始膨胀,皮肤上的血管变得异常明显,就像一张细密的网,不断向外凸显。血液的流动也肉眼可见,纷纷要突破身体的束缚。

众多士兵面部表情逐渐扭曲,痛苦和恐惧在他们的眼中显露无疑。他们的鼻子和耳朵开始渗出细微的血丝,嘴里也开始向外咳血。

“康回,你竟敢施展如此阴险的手段!”颛顼赶忙发力,挥手斩断共工无形的控水之法,可惜共工是拼尽全力的出手,只为自己能够脱困,当下,一片士兵纷纷吐血昏倒。剩下的士兵幸得颛顼斩断控血之法,却也无力支撑,陆续倒在地上喘息。

而空中的共工也得以脱困,他轻拍了拍身上金布,顿时便化作金光逐渐消散,紧缩的眉宇也疏散开来,笑道,

“呵呵,阴险的话,我早就让他们爆体身亡了。现在这镜花水月阵也破了,我看你又怎能拦住我!”

颛顼看着身边倒下的众多士兵,以及冲向不周山的共工,眉头微皱,轻叹一声,清明道心,拱手至眉,推手并躬身,恭敬诉诵,

“昊天日明,及尔出王。昊天旦旦,及尔游行。荡荡上帝,下民之辟。黄帝之孙,北王颛顼。礼敬羲皇,祭伏羲塔。吸星换月,封魔禁邪!”

风停树止,空中射出一束耀眼的光芒,照在颛顼心口,金色、银色和灰色的光辉开始舞动,悠悠低语,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

共工疾行的身躯也戛然而止,竟停在空中动弹不得。

而颛顼心口处的光线开始扭曲,复杂的纹路和符文逐渐显现,一座小塔不知何时浮现出来。

“还请古塔,收服此獠!”

伏羲塔外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其周围环绕着神秘的符文和能量涟漪,塔内的空间开始扭曲,一股吞噬一切的力量从塔底涌动,随着颛顼的手掌向共工点去,塔内释放出一道光束,向共工笼罩而去。

共工心惊,身化万水,水聚成兽,共工又立于兽首之上。浪涛汹涌,狂风怒号,水兽昂首咆哮,声震寰宇,在水面上掀起惊涛骇浪冲向束缚之罩。

雨横风狂争喧豗,白浪滔天势无双。

万丈狂澜平地起,只身亦可破天门!

黑水浩浩荡荡,以排山倒峡之势,想要冲破束缚。

可在金光笼罩之下,可谓是滴水不漏。任其水势多么浩大,却尽皆被收入塔内。

伏羲塔的光芒更耀眼了,笼罩共工的束缚罩金光大涨,共工那似乎无穷的力量居然开始被竖直光柱牵引,缓缓抽离,被塔吸纳。

共工神情凝重,唯有拼死一搏了。水不再分散,而是开始凝聚,周围空气也在被剥离,真空地带隐隐产生虚化碎片,破碎虚空,金光罩上竟然有涟漪化将开去。

水聚成龙,共工化作龙角,朝着光罩撞去。拼死的奋力一击,似可葬天葬地。但触碰到金光罩上,只是平淡无奇的小小波纹微微荡漾。此消彼长,共工乏力,抗争逐渐变得微弱,最终身躯被光束包裏,缓缓收入伏羲塔中,消失在天地间。

颛顼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共工已经突破到了申境,竟能破坏空间,产生部分虚空碎片,如今收了他,在人间,我的水法之路也不会有压胜了,应该也能进入申境。”

当下唤起三军,重振队形,打道回府。

不过一个时辰,颛顼才行数十里,军队一阵骚乱,诸多马儿四处奔走,不受控制,大地也开始微微震动。

突然,一声沉闷的轰鸣从远处扩散而来,随即迅速膨胀,颛顼只感觉世界都被那恐怖的声浪所覆盖。众人皆被震落马下,那一刻,万物失听。

颛顼回头望去,不周山……塌了……一颗石子从地上弹起砸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颛顼知道,完了,他带出伏羲塔都没能阻止那个诡计多端的共工……

北水王颛顼大胜班师回朝不久,不周山脚下,一株平平无奇的小草,无端被不断压缩,青色的汁水流出,随风幻化,转眼间共工再现世间。

逃过一劫的共工不再犹豫,奋力撞向不周山。

在半空中以一个略做倾斜的角度撞向山体,一撞两洞。再从地上以一个略做倾斜的角度向上撞去,再出两洞。

再身化万水,破山!无数水箭水网,纷纷撞向山体,巨石滚滚,碎石纷飞,砯崖转石万壑雷!

转瞬间,山体坍塌。

那一刻,巍峨的不周山失去了根基,开始摇晃、崩裂。巨石滚落,尘埃飞扬,每一块石头撞击地面的声音都似上古战鼓的擂动,悲壮而沉重。

崩碎的山体带起的尘烟遮蔽了天日,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片灰蒙蒙的末日之中。

随着无数的石块、泥土和树木沉沦,宏伟的山体像是一个被切去支柱的巨人,咆哮着、摇摆着,终于倾颓下来。

巨响之后,万籁俱寂,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连呼吸的声音也仿佛被那恐怖的轰鸣吞没,万物失听,静得出奇。

山倒,天倾!

共工悬于空中,层层冰甲紧贴于身,倒下的山体上溅落的巨石,甚至连痕迹都不能在护甲表面留下。

此时共工正在仰头望天,不周山倒下,那擎天之柱的地方出现了缺口。

这位大水神目中忍不住流出激动之色——通天之路,再启!

共工起身,背负双手,朝着天门飞去。

“轰隆隆……”

“雷劫吗?”康回聚集水力,准备进行防御。可是水元素为何感觉如此充沛?

惊回首,什么通天之路?什么大道天门?竟是弱水闸口!

弱河之水天上来,滔天黑幕落九川!

共工胆颤,这可如何是好?他全力施法,想要阻断,可如此充沛的水源,以他在人世间申境的通天修为,本该得心应手,却偏偏如同初入卯境的小修士,对这弱水难以动用几分力气,甚至连降低弱水流速都做不到。

弱水轰隆,砸落世间。

可偏偏不仅如此。水落,天亦倾!

不周山倒,天往西北方沉,日月向西而动,地亦向西北抬高。

方载东北角,大地摇晃,有人惊醒,她微微颦蹙,喃喃自语:“日月怎会自行晃动,脱离掌控,向西北靠近,似要相撞?”

她伸出玉手,大拇指扣在手心,指尖位于无名指根部,然后弯曲其余四指,稍稍用力,将大拇指握牢。

稍稍闭目,以此手印安魂定神,收精聚气。

待得心安神定,她的手指先是轻轻地聚拢,仿佛是在引导空气中微弱的能量。随着手指的微微一捻,一股微风似的气流便开始围绕在她的指尖,如潮水般起伏。

接着,食指与中指相互纠缠,宛如两条巧夺天工的玉龙盘旋在一起。在这一瞬间,一阵金光闪烁,犹如星辰的光辉在指尖舞动。

忽然,她的无名指微微一抬,一串银色的光点便如璀璨的星辰般闪耀,仿佛是星河在她的指尖中流淌。

小指对着星河轻轻一弹,一片淡淡的蓝光弥漫开来,如同梦幻的海洋波光。手指的舞动形成了一场绚烂的光影盛宴,五指间的变化时而缓慢,时而迅疾,宛者千变万化的幻境。

她的身边,微光灿烂,她的眼眸,寰宇变迁。

随着她的手缓缓展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指尖凝聚成一朵绚烂的莲花,悠然绽放。

远处天景在她身前浮现:天柱折,地维绝,日月同空,弱水之水天上来。山崩地裂,滚滚洪水卷东南。万兽慌乱,千禽迷惘,只叫那千万生民四散而逃。

神女心颤,慌张施法,凭借心中那一缕心弦,想要拉住日月,止住相撞。

可这就像抛锚在避风港的船只,可以控制得住;但突然给他弄到了水流湍急的瀑布边,用力拉扯长锁链只能堪堪减缓移速,冲下瀑布只是早晚的事情。

神女自然明白这点,她才踏入未境,若不是上苍给予她职权——控制太阳和月亮,使日月不要交相错乱地出没,掌握它们升起落下时间的长短。她又怎能去掌控这种伟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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