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命（2 / 2）

只见一张床榻上躺着一具“骷髅架子”，枯树皮般的肌肤皱巴巴的缩贴在骷髅架子上，头发也干枯毛躁，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以“骷髅架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死人的味道，糜烂、腐臭，又混合着排泄物的发酵味。

原本在屋外没有这么浓的，气味若有似无，一进来便是直冲天灵盖。

月小七默默捂住了口鼻，顺便将昨天的手帕递给李金玉示意他捂住。

李金玉很快就心领神会，将手帕当作面罩系在脑后。

见李金玉弄好之后，月小七又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打算递给大牛。

“月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相信你医术了，求求你，救救我爹！”

大牛突然扑通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身体剧烈抖动，颤抖的声音不断求救，凄凄厉厉，泪水糊面，鼻涕四流。

李金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大牛。

可是两人巨大的体型差，哪是他说搀扶就能搀扶的起来的，还差点把自己弄摔跤。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大牛，你先起来。”

“月大夫，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大牛用膝盖跪走向月小七，磕破了头。

“月姐姐。”李金玉也难受的盛满了眼泪，想到自己的娘亲原本也会这般，心里感同身受，求助似的看向月小七。

“你先起来，我先看看病人。”

月小七自然看到了李金玉的哀求，哪怕他不说自己也不打算袖手旁观。

“求求您了…救救我爹…求求您了…救救我爹…”

大牛着了魔似的，不停的重复相同的动作，苦苦哀求，极度的悲伤让他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也晕乎乎的，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唉。”

无奈之下，月小七点了他几处穴道，大牛终于安静了下来，跪倒在一边。

“月姐姐，现在怎么办？”

李金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情况，眼下月小七就是他最好的主心骨。

月小七探了探“骷髅架子”的脉搏，望闻切一一使过之后，才道出令人心痛的结论。

“他已经死了，无力回天。”

“什么…”

李金玉无意识的倒退一步，心中惊愕，也不免悲痛。

大牛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可以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如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他而去。李金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大牛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知道他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这该死的疫病为什么总是挑他们这些不如意的人折麽？欺软怕硬么？为什么他们怎么也活不好？他们不该存在么？李金玉突然感觉心脏有些难受的剧烈抽搐，无声的泪流下，不知是为大牛，还是自己，或者是他和大牛这样在泥潭里挣扎的芸芸众生。

“别想太多，做好自己就好了。”

清润有力的声音传入耳，如冰凉的泉水抚平他焦躁的情绪。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揉着，李金玉原本难受的心脏稍稍缓解，他抬头看着声音的主人。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有些难受，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

而后李金玉又飞快的低下头，不想月姐姐看到自己眼泪纵横的狼狈样子。

虽然昨天就在月姐姐面前哭过，但到底是晚上，看得并不清楚，如今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四面漏风的屋子里，清晰的都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男子汉岂能一哭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