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然之悟（1 / 2）

‘认识一下吧，我的名字是，亚伽玛琳。’女人弯了弯眉眼，轻笑着说道，可这份温润的笑意并没有渗到眼底。

---------------------分割线----------------------

亚伽似乎并不是一个容易失去耐心的鱼，但即使是它也有自己的忍耐上限。它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中，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再让它回到那个醉醺醺的流星之夜，它一定不会再把那件事搞砸。亚伽玛琳也一定不会就这样离它而去。时间离一周之限已渐渐逼近，可即使林森翻遍了整个寒地新手村，他还是一无所获，在自己沉浸在快要变身水草的危机感而趋于崩溃之时，毫不意外地林森又一次听到了亚伽在自己的意识中不厌其烦地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悔不当初的声音。终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也开始在意识中哭诉起来：‘鱼哥，你别嚎了，这些天你也在看着我找人，我特么还是按着你的指示地毯式地搜索，可是，真的就找不到啊！哪怕我变成烂水草我也找不到啊，实在不行你现在就把我变成水草！我真想不通，我犯了什么天条才会让你这样折磨我呜呜呜，呜呜呜，我还不如变成水草，一了百了了呜呜呜...’

看到意识里的小小人类如此哀切，亚伽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实话，其实自己当时也只是打算在这个人类身上碰碰运气而已。毕竟自己媳妇的能力它还是很清楚的，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被找到，可是一晃过去将近一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话，这事的走向就有些失控了。失联可不是亚伽玛琳的一贯作风，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想到如此，聆听着意识里哼哼唧唧的小人哭诉，亚伽高敏的洞察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相遇皆是缘分，突破口，不又来了吗？

‘人类，’亚伽传讯道：‘行了，好吧，我们不要想太多。这些天我是看着你找人的，不会把你变成水草的。但你先别激动，即使在此刻，我也不会放弃让你继续寻找她的，只是我已经想到现在的应对方法了，我制定了一下计划。首要的呢，就是给你把最关键的能力，升升级。’

‘升级最关键的能力？’林森有些疑惑地停止了哭泣，以他目前的职业选择——狂战士而言，最关键的能力应该是强度值与耐力值；如果按照欧珀给自己规划的铁匠发展路线，那么他目前最需要的提升的则是耐力值和敏捷值，利用这些技能点提供的附加值走迂回战术；而便宜师傅库克里尔德的武技训练中，他最注重的似乎是强度值与敏捷值。可是这些对于目前等级为3级的林森而言还有些为时尚早，坦白的讲，目前他的单个技能点貌似只有亲和力值和幸运值比较拿得出手了，整体技能点出体力板块几乎是独树一帜的高。但这些就一定是亚伽所认为的关键能力吗？林森可不这么认为。

‘确实不全是，但有一个是，’亚伽毫不客气地掺入林森的思考之中，‘人类，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乐意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想一些短视的事情。这样的考虑方式如果只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本身没有什么错误，但当你去思考更加长远的未来，你会错过不少信息。不过这样想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和你的人类师傅们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几十级而已，自然只会考虑到几十级的布局了。我知道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把这里当做是一场超真实的游戏；可你一定也不会想到，对于我们也一样，你所在的世界也只是一个游戏。在你们所处的游戏里，进度随着文明推进，用科技代替了灵能，高维的信息被机械化地粗暴的手段异化成虚假，玩家前进的导向被设定为金钱和物质的累积，最终会发展到连承载你们链接各路通信能量的肉体都被蔑视，你们会亵渎肉体、亵渎思想、亵渎同在这场游戏中轮回的其他所有生灵。然后你们把这份‘蔑视’，称作为‘科学’，称作为‘赛先生’，觉得自己就能够统领整个世界，多么有趣的说法啊，人类。’

‘但既然你过来这里，放弃了你们人类最喜欢的所谓的‘智能’，回归到了最本源的状态，我就可以试着送你体验，万物本应遵从的状态。现在，静下心来，什么都不要去想，只是去感受，你就是世间万物，世间万物也只不过是你内心波动下的投射。’亚伽传讯道。

林森遵循亚伽的指示躺倒在一片草地上，慵懒地滚到一丛白色云朵的下面。天空离他的身体很是遥远，却离他的思想那么接近。林森闭上眼睛，尝试着集中注意力。他在自己年幼时曾经偶然间到达过那种感觉，脑袋里的想法被尽数清空，飘飘然的身体内部只剩感觉驱动着意识，在看不见的经脉之内循环流动，所以林森大概能知道亚伽要求他应该有的那种感觉。可自从进入社会，在各类生活琐事的侵扰之下，他已经很难将自己完全清空了，思维里的杂念随时在脑袋里进进出出，只在一念之下，就能被肆意激活。可这时的亚伽却依然耐心地引导着他，十几分钟之后，林森终于可以入静一小会儿了；这并不像亚伽要求的那样深入，可作为入门也足够了。

当林森试图让流动在身体里的那份感觉保持激活时，亚伽开始有意让林森着重体验起意识在身体里随着血液的方向流动时的感觉，并让林森可以去放大加强化那种体验。

注意力从林森的手指指尖开始，在慢慢地吸气和呼气的同时，一点点加深指尖肌肤上的流动感。林森不免开始胡思乱想，这份感觉到底是什么？需要自己做些什么才能将某件事变成一项技能？在亚伽的呵斥之下，林森迅速地摇了摇头，摆脱了那些当下无用的想法，更加专注起来。

那些繁杂的声音正慢慢消失，林森能比以往更清楚地听到缓慢的心跳声。然后他感到手上有轻微的电流刺激感，它从林森的手指开始，一直到他的手腕，和亚伽描述的感觉一样。在他可以的强迫之下，林森调整了他现在有些紊乱的呼吸。他专注于这种感觉并开始试图接触它，尽管林森还是无法理解亚伽教导他这样做的意义所在。不依靠于逻辑去行事？这很难解释，但确实如此。

在亚伽的指挥中，林森不仅不能依靠自己的惯性思维，还要调动自己的身体去做、去感受。也许这就像当一个人抓住从树上掉下来的一片叶子时，最后只是对方的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只是一个由最深处的自我驱动的反射。只有当他把掉落的叶子抓在自己手里时，他才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以在林森这里，尽量不去想太多杂念，抛开惯用的逻辑思考与社会规则，抛开内心的畏惧和迟疑：

让内心去驱使，用灵魂的深处感受，感受那份能量波动的脉冲从肩膀延伸到眉心，再从眉心流入后脑。

林森不能确定它是否只是自我的一种暗示，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感知正在以自身为圆心不断增强着半径去探知身边的世界。林森有些皱起了眉头，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将这种奇妙的感受大声说出来，势必是不会被理解的吧？

可这样的流动感是从何而来的呢？这是林森目前最好奇的地方。诚然如亚伽所说，人类本身就具有连通万物的能力，可这份能力究竟怎样去量化表述？他有没有一种方式去具体衡量这份能力呢？它只是短暂流过了林森的身体，还是被储存在身体的哪个部位等待着下一次的激发？

那就再试一次吧！这一次，林森刻意地放缓了速度，他再次进入了那个状态，让自己的身体去接受剩下的事情，他这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除自己以为还有身边事物的波动，飞鸟划过的痕迹、云雾蒸腾的声音、身下花草的呼吸...万物皆在动态之中，可万物又均为静止，万物皆为独立个体，可万物又规整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