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战可耻（2 / 2）

林森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疑惑地摇了摇头。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果就这样答应，那好像他们之间就会立即建立出一种永恒的纽带，就像是在坏孩子们的嘲笑中团结在一起的弱者联盟般的感觉，林森突然有些不敢对此做出回复。他随意套了条裤子，洋洋干干地往单位方向移动着，人总是要食饭的嘛，工作先啦。

摸鱼后的回家路上，沉闷的三号线地铁站外，林森观察到一位老太太抱着一只看起来有点厚脸皮的巨大乌龟踉踉跄跄地向前挪动。老太的附近是个穿着迷你格子裙的非主流金发少女，她仿佛注意到了林森的视线，厌恶地向林森竖起了根说出来要按低俗处理的指头，林森震惊地朝着这位缺乏教养的小朋友挥了挥胳膊，便撇过头去强行把注意力转回了地铁站附近的那个身形娇小内心魁梧的黑肤阿婆卖的牛杂摊身上。他买了30块的牛杂配河粉，到家后却鬼使神差地回复了那条让他一整天心神不宁的私信。

“我真能做到。”——来自‘全是木头’的回复

牛杂的白热气息在狭小的房间里向上飘散，此时的林森已经打开电脑并打算在《挥斥方遒》上来个二周目了，他熟练地捏了一个自己觉得狂酷炫霸拽的造型，路线继续走‘狂战士’，并颇具恶趣味地给这次的天命人命名为——‘聪明人’。林森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开始不自觉地抽笑起来，当林森放空脑袋把视线重新放到自家的窗户上时，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倒影上露出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一个绝对不是属于他自己的，笑容。

“卧槽！”林森惊恐地边上眼睛，可透过他闭着的眼睑，林森仿佛看到频繁地有霓虹灯经过时的有节奏的高频的闪光，像是某种公共交通工具的嗡嗡声和一些窃窃私语的低沉的谈话声混合成刺耳的白噪音，让他心神不安。

可他的不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颅内的混乱爆发了。

是刺眼的光。

是跌倒而晕眩的感觉。

是无数分不清你我的惊恐的尖叫声。

和比任何照明灯都要强烈得多的震荡着的闪光。

林森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被推进一个密闭的小箱子之中，又被吊到高空中后狠狠地砸下来。

他听到自己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弥漫不散，他有些分不清楚，这份不断产出绝望之感的喉咙是因恐惧而颤抖，还是因为震惊而颤抖。塑料破碎和金属呻吟的刺耳声侵袭着林森的耳朵，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后，准确地说，在那份压倒性的光线之下为了不被照瞎而只是眯着眼睛后，林森的整个心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卧槽，大晚上的看到日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艹，一种植物！！”林森已经开始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蓝天和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的太阳。如果有人问起，他会起死誓说明身之所处一定是艳阳高照的上午，或者最迟也是在午饭的前后。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就在刚才的时候，他还穿过了小区的傍晚，在自己房间里吃着自己的晚饭！

“我需要冷静下来啊西八，我真的没有疯”，林森开始试图安抚逐渐疯狂的自己，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无法控制的来自自己喉咙的喊叫声还在继续。林森瘫坐在地上，盯着这片反常规的天空，他的目光在天空中穿梭，可一阵又一阵的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来，直至再次自我欺骗下去。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勾八回事？这是某种嘎巴拉幻觉吗？我在做无限流梦？还是我猝噶之后穿越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对吧？”林森使劲眨了眨一双狗眼，当再次重新睁开眼睛后，任何变化都没有发生。

好吧，这真的一定都不有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林森望向天空时，他惊异地发现天空的左上角有个太阳形状的控制面板，就和自己在《挥斥方遒》里的操作界面一模一样！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天空的正上方，最普通的那个太阳躲在云层后面，而像极了太阳的控制面板......甚至也许是第二个太阳，在林森的注视下闪烁着微微的橙色，在左上角的天空中不断闪耀并发出滴滴声。

熟悉的建筑物全部消失了，连附近发达的交通路网也消失了，连做几个深呼吸后，林森才恍然想起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是这里没有信号，没有一丝一毫任何现代科技存在的痕迹。只有无垠的草原，目之所及，真的，除了黄色的草就是绿色的草。

视线徘徊了老一会儿，绝望的林森还是放弃了，他关掉了手机以节省最后的电量，并打算就地好好睡上一觉。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电池电量约为80%，但不值得庆幸的是，林森忽略了躺在论坛app上的一条私信。

“感谢你的帮助，天选者，以及，对不起。”——来自‘我是神明’的私信

意识越来越模糊，天空左上角的控制面板上却持续地开始闪烁着红光，林森的脑子好痒，仿佛什么东西在跟他挥手告别一般。

如果假装问题它不存在，那么问题可能也会自行消失的，对吧？林森憨傻地笑起来，他流着口水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