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灭门（1 / 2）

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夜空，惊雷炸响，狂风呼啸不止，倾盆大雨下的姜国压抑的气息让人窒息。

“为什么？！”双目失明的老人瘫坐在地上，雨滴打在他那染血的破烂不堪的白袍之上，满脸不甘与疑惑，仰头用那空洞的双眼，凝望着挺立在他身边的黑衣人，即使双目失明，但被那双眼盯着仍然令人毛骨悚然。

那黑衣人抬手就要将血红的刀刃插入老者的身体中，但是刀刃停留在老者白袍表面，黑衣人咽了口唾沫，紧握刀柄的双手不停颤抖，布满血丝的双眼露出犹豫的神色。就在他刚将刀刃从老者身上移开时，一个黑色身影爆射而出，银光闪烁，温热的红色液体溅射到他的眼角，颤抖的双手再也无法握紧刀柄，染血的钢刀落地，声音被雨声掩盖。

“既然选择了开始，那就不要再想退出，至少……现在不能。”那道黑色身影停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站在雨中，任由雨滴落在身上，冲刷着身上的血迹，也在冲刷着今日的罪恶。耳边的金属碰撞声逐渐减小，直至最后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大人，全部处理好了。”一个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声音冰冷，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称呼为大人的那个黑衣人转过身，血流成河，尸体遍地，豪华的宫殿已是破败不堪，霍府的金色牌匾横切两半，坠落在地面，在雨水中逐渐暗淡。

“嗯。”黑衣人点了点头简单回答，霍府中的一众黑衣人四散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只剩下两人驻足在原地，要不是满地的血河与尸体，似乎真没有人来过一样。

“走吧，这只是开始。”那位大人转身就要离开，那黑衣人捡起钢刀跟上大人的脚步，两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个小孩角落里钻了出来，扑倒在老者身上，掩声哭泣，悲痛欲绝。

那位大人转头瞥了一眼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无论是那位大人还是那个小孩。钢刀出鞘，径直向那小孩走去，黑衣人拉了一下他。

“放过他吧，一个孩子而已。”那位大人楞了一下，摇了摇头将刀收入鞘中，两人转头离开了，只剩下那孩子在雨中哭泣。然而，在两人离开没多久，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刀划过小孩的脖子，人头滚到了一边，那黑衣人收起刀看也没看就消失在黑暗中。

雨一直在下，可是满地的鲜血却怎么也无法冲洗干净，满身伤痕的尸体铺满地面，滚滚惊雷与紫色闪电在夜空中游荡，一夜之间便使霍家遭了殃。

霍家，姜国的名门望族，近日势力有追赶皇族的势头，但就是在这么一个雨夜，满门被灭。金碧辉煌的楼群映照着昔日的强大，墙壁之上的血液与刀剑痕迹诉说着毁灭的不甘。

翌日清晨，姜国皇宫偏殿，一身黑衣的男子与龙袍男子对立而坐。

“来尝尝，李老将军征战西方蛮荒，带回来的，味道不错。”龙袍男子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黑衣男子看着茶水中自己脸庞的倒影愣神。龙袍男子抿了一口，茶杯放在桌上，看黑衣男子没有动作，问：“怎么？你之前挺喜欢这外面的东西的。”

“所以，我们是朋友……对吧……？”黑衣男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咳咳……”茶很烫，烫到了喉咙。

“慢点喝，又不会少了你的。”龙袍男子又为他倒了一杯茶。

“姜臣！回答我！”黑衣男子一拳砸在桌板上，怒吼道，双眼怒目而视。龙袍男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抱歉……我……不知道。”黑衣男子收起了拳头，平复心情，毕竟君臣有别。

“姜渊，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我真的没有其他人可信了，才只能让你深入。”姜臣面露苦涩说道。

姜渊父亲姜不夜是姜国大将，而姜臣父亲则是上一任姜国帝王，姜不夜为姜国征战一生，灭两国，屠百城，姜国如此深厚的根基离不开他的贡献，故赐以姜姓。老来得子，但在姜渊五岁那年姜不夜夫妇无故失踪，至今没有踪迹。姜渊与姜臣自幼便是好友，两人亲密无间，但是自从姜臣父亲去世之后，姜臣与姜渊之间的关系便逐渐疏远。

两人沉默无言，空气凝固，姜渊看着茶杯中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姜臣自顾自的喝着茶。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姜渊闻声叹了口气，退到墙角消失在阴影当中。

“参见陛下。”来者是一位老人，白发苍苍，泛白的胡须配上白色的长袍倒有几分仙人的模样，这位老人倒是没有跪下，拄着拐杖站着，直视着姜臣。

一道道灰色气息以老者为中心扩散出去，姜臣见状手中的茶杯猛然落到桌板上，茶水四溅。姜臣开口道：“相父前来所为何事？”姜臣面色冰冷，转头看向老者。

“呵呵，陛下何必动怒，现在的形式您应该很清楚，小心一点总归是好事。”被称为相父的老者笑吟吟的说道，边说边走到一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父皇在时，相父可不是如此，现今怎么这般谨慎，朕这皇宫还能藏贼人不成？！”姜臣抿了一口茶，略带怒意说道。

“先帝在时，威震四方，天下之人无不臣服，老臣自然不必如此。”老者开口，“可如今，内忧外患，战乱频频，不日还有大灾将至，此等关键时期，臣以为还是小心为上。”

“呵呵，相父说得有理。相父前来不只是为了提醒朕要小心吧？”姜臣故作疑惑。身为皇室，怎会不知现今情况，只是这老头儿太过狂妄，毫无礼节，这使姜臣有些气愤。

“昨日一夜之间，凛冬便将霍家屠戮殆尽。如今三大家族已除其一，其他两家人心惶惶，此时应是斩除的最好时机，不然等其整顿好，必然免不了一场内乱。”老者义正言辞地说道。

“相父是觉得凛冬不足以压制两家？如此心急恐会使国民人人自危，到那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内乱便会频频而至，相父觉得呢？”姜臣不紧不慢说道。

这位老者，顾恩义，跟随先帝征战，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先帝对他十分信任，在姜国稳定之时创立凛冬监视全国，顾恩义便成为了凛冬掌权者。先帝去时姜不夜失踪，只得将年幼的姜臣托付给顾恩义，姜臣这么多年都是在顾恩义照料下长大，掌权，这段时间顾恩义利用凛冬灭杀无数，直至姜臣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