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错（2 / 2）

苏轩宇满脸担心，又有些无奈地说：“你快出去处理伤口吧，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要是我不在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苏梦低着头不说话，默默走了出去。

餐桌上两人默然无语，苏轩宇卷着面喂进嘴里细细咀嚼，脸上不再有曾经温柔的笑，声音里满是冰碴：“姐姐在担心什么？我不会伤害你。我做得很干净，也不会牵连到你，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就认定了我是坏人吗？”

苏梦机械地用叉子卷着面，也不喂进嘴，像是在玩游戏，她脑子里很混乱，该不该开口问苏轩宇为什么这么做？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又是以什么立场去问？

苏轩宇冷冷地“呵”了一声，不再辩驳。

沉默了许久，苏梦终于抬起了脑袋，目光定定的看着苏轩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坚定地说：“你去自首吧，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应该杀人。”

苏轩宇一愣，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嗤笑着说：“凭什么别人做了坏事可以逍遥法外，我不过是把做坏事的人解决了……”

苏梦打断她的话，几乎是哀求着说：“去自首，我会等你回来的，无论多久……好吗？”

苏轩宇把叉子狠狠拍在碟子上，碟子裂成几瓣：“苏梦，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

碎裂的碟子割伤了苏轩宇的手，手上裂了一个口子，血液争相往外面涌出，苏轩宇并不处理手上的伤口，任凭它肆意流淌。

苏梦第一次见苏轩宇喊她的名字，终于抬头错愕的看着她，看见她手上的血迹，拿了纸巾想伸手去捂住：“我，我只是，不想你再错下去……”

苏轩宇躲开苏梦的手，脸上再也维持不了那副温柔的样子，面色有些狰狞，嘴里不断冷笑着大声说：“错？错的不是我，是你，你蠢得可怜，你……”

她没再说下去，大口喘着气，冷静下来后冷漠地吐出几个字：“他们侵犯了我啊……不止一次……”

好像是委屈急了，说完眼珠登时从“唰”地眼眶中涌出，原本温热的液体，现在她却觉得，冰冷得刺骨。

“我原本以为至少还有你……”

苏轩宇的语气冷得人直发怵，苏梦顿时傻眼了，满脸无措，想要弥补写什么，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我，我……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她以为自已在这里生活得足够久了，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里的人和事，以为那些流氓痞子最多也就是打个劫，偷点钱，她以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那个变态老头更坏的人了……

苏梦低下头，手指交叠在一起，无措地缠扭起来，轩轩一定觉得她也坏极了，她确实坏极了，那种事是苏轩宇最痛苦的回忆，竟然亲自把苏轩宇的伤口再次揭开，并且均匀的抹了一把盐。

苏轩宇默不作声，只定睛看着苏梦，苏梦脑袋快要低到餐桌下了，过了许久才用力推开了餐椅，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梦惊了一下，抬头咬着唇望着苏轩宇的背影。

苏轩宇目不斜视，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身体瞬间瘫软，无力地倒在床上，嘴里喃喃说着：“马上，就好了，就真的，结束了……就快了……”

苏梦愤愤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懊恼极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得这么糟糕……”

后面的几天里，苏梦和苏轩宇都很默契的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又平淡的过起了小日子，苏梦知道了原因，也不再纠结谁对谁错，到这一步，对错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那一层隔阂产生了就不会轻易消失，苏轩宇不再对苏梦无话不谈，不再姐姐长姐姐短，苏梦对这样的落差感，产生了一点失落的情绪，但她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自己也没资格去要求苏轩宇亲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