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见(2 / 2)

在他认知,宇宙是唯物之宇宙,其生灭循环,应无关任何神袛。

然而,若真如此,眼前之开天,却又作何解释?

弥罗竭尽所能,也理不清头绪。

无论如何,开天乃是大事,当下最当紧的,还是从旁观摩。

那人八十一斧,剖开一方天地,并没就此收手。

只见,他将手一扔,石斧便置入天地,化作了一幡、一图、一钟。

那幡显化千万幡影,不断翻绞虚空,生成地火水风;那图化作一架金桥,连天接地,梳理地火水风,衍生清浊二气;那钟则镇压虚空,使得清浊二气,皆循妙理,皆归其位,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如此一轮,初成之天地,便又扩展一圈。

这一圈可不小,天高千万丈,地扩百万里。

不消说,石斧所化之幡、图、钟,自是三件无上至宝,其立意之高、演绎之妙,显有“诸法圆融,道成一脉”之格局,堪称一脉之下,囊括万有,尽演其理,尽述其妙。

那人也未坐视,大步一迈,又来到天地之中。

不及眨眼,就见他反手一掐颈后,竟将自己的脊柱,生生抽了出来。

弥罗骇然,不明所以!

再看那人,身形不见躬曲,随手又将脊柱,掷向了天地之东。

泛生奇彩的脊柱,眼见落地生根,化作一座巨山。

巨山之雄伟,难以形容,真真连天接地!

“难道开天之余,还要辟地......”

弥罗正有所思,却见那人往额头一抓,当场抓出一道元神。

元神俄而演化,却又分作了三团。

随之,也未见那人作势,悬于他脑后的玉碟,便流注下四道玄黄之气,其中三道与三团元神浑然交融,另一道则演化了一尊玲珑宝塔,落入一团元神之中。

未及眨眼,三团元神忽忽一跳,便跳入了那座巨山。

紧接着,那人气机一变,又见两道气息,显化虚空,首尾交缠,不时衍变。两道玄黄之气垂落,也与两道气息相合,待得圆满,经那人一拨,也落入巨山之中。

这还不算完,无脊柱、无元神的伟岸存在,又将双手插进了自己胸膛。

他面不改色,径将胸膛剖开,把一颗硕大心脏,攥在了手中。

随之,十二团精血各生奇彩,自心尖逐一滚落。

那人将手一松,心脏便挟裹十二团精血,化作流光,消失天地之中。

“啻——”,无脊柱、无元神、无心脏之存在,又发出一声道喝。

虚空随之俱颤,剥离无量清濛之气,如无边际之汪洋,朝他倾泻而去。

得此无量清濛之气注入,那人本已魁伟之极的身躯,竟又匪夷所思壮大起来,可谓一息一变,须臾头颅便冲破刚开辟的天地,重新出现在了混沌之中。

某一刻,那人的脚踝,已超过了巨山。

不过,也就在这时,他竟遽尔分崩离析,双眼化为日月,发髭化为星辰,四肢五体化为四极五岳,血液化为江河,皮毛化为草木,肌肉化为田土,齿骨化为金玉,精髓化为珠石,汗流化为雨泽,以陨落之身躯衍化万物,将空空荡荡的天地,填充成了万象森罗的世界。

“怎会如此?”弥罗实在没想到,会有如此之转折。

幡、图、钟三宝,还在开天不停。

与此同时,天地之外还围列着数之不尽的胎中之灵。

明显未到终局,因何开天之人,便先陨落了呢?

弥罗正费解,天地之中,又生异象。

已难言其广的那方天地,倏忽涌现无穷无尽的玄黄之气,一部分融入大地山川,另一部分则冲破天地,与混沌之虚空交媾,先是贴着天地之外缘,以无量之元气、庞杂之气机,显化了几层法界虚空,接着又各沿虚空之内沿,化生了几层雷火罡风。

与此同时,青莲、玉碟忽而解体,化作数万点灵光,投入天地各处。

难以数计的胎中之灵,也都忽而灵动,表现出了一点雀跃!

当此之时,石斧所化三宝,也各自生出异变。

那图,横架天地之间,如磨碾转;那钟,遽尔失去踪迹;那幡,则千万幡影一敛,跳出天地,在虚空摇曳招展,长成数百万丈一杆遮天巨幡,徐徐搅动起来。

数以万计的胎中之灵随之躁动,竟一个个争先恐后冲向了巨幡。

“坏事了!”弥罗同样受到了莫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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