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厉公出兵伐楚，州犁辅楚王出战（1 / 2）

成公十六年，晋厉公准备攻打郑国。

范文子说:“如若满足我们的意愿，诸侯都背叛我们，我们就可以出兵征讨。如今只有郑国背叛了晋国，晋国便出兵征讨，晋国的祸患马上就要来了。”

栾武子说:“不可以在我们这一代失去诸侯的拥戴，一定要征讨郑国。”

于是晋国出兵。栾书统率中军，士燮辅佐他。郤锜统率上军，荀偃辅佐他。韩厥率领下军，郤至辅佐新军，荀罃在留在都城镇守。

郤犨去了卫国，接着又去了齐国，都是为了请求出兵的。

栾黡前去鲁国请兵，孟献子说:“有胜算了。”

四月十二日，晋国军队出动。

郑国人听说晋国军队来了，便派人向楚国告急，郑国大夫姚句耳一同前往。

楚共王发兵救援郑国，司马率领中军，令尹公子婴齐率领左军，右尹子辛带领右军。经过申地，子反进入城内拜见申叔时，说:“这一次出兵的结果如何呢?”

申叔时回答说:

“仁刑、刑罚、吉利、道义、礼仪、信用，是作战时的利器。美德施予恩惠，刑罚纠正邪恶，吉利侍奉神明，道义建立利益，礼仪顺应时宜，信用守护事物。百姓生活富裕就能够端正美德，进行对国家有利的行动，事情才会顺应时宜，顺应时宜才能够成就事物。上下和睦，行动顺畅，有所求也都无所不俱备，各人都知道其中的准则。所以《诗》中说：‘立我蒸民，莫匪尔极。’是以神灵降下的福气，四季都没有灾害，百姓生活富裕，合力听从教导，没有不尽力顺服上面命令的，直到死去他们还在努力弥补国家的缺欠。这是战争之所以能够胜利的原因。而今楚国内部抛弃了他的百姓，而外部又断绝了自己的友好同盟亵渎了盟约，违背了信用，行动不顺应时宜，疲劳百姓而满足自己。百姓不知道信用，进退都是有罪过的。每个人都担忧自己的结局，又有谁愿意赴死呢?你自己尽力吧，我不会再看到你了。”

姚句耳先行回去。

子驷询问情况，回答说:“楚国行军的速度很快，路过险要地段时军队不齐整速度很快却疏于考虑，不齐整就会丧失队列。疏于考虑又丧失队列，又该用什么作战呢?楚国军队恐怕不能用啊。”

五月，晋国军队渡过黄河。听说楚国军队快要来了。

范文子想要撤军，说:“我们假装避开楚国军队，这样也可以缓解忧患。联合诸侯，不是我们所能够做到的，还是让有才能的人去做吧。如果我们这些臣子能够齐心协力侍奉君主，已经足够了。”

武子说:“不可以。”

六月，晋国、楚国在鄙陵相聚。范文子不想开战。

郤至说:“韩原一战，晋惠公没有凯旋。箕之役，先轮战死沙场没能回去复命。邓地一战，苟林父败兵而逃。这些都是晋国的耻辱。你也知道先君的这些事情。如今我们躲避楚国，又会增加一个耻辱了。”

范文子说:“我们的先君作战多次，是有缘故的。秦国、狄国、齐国、楚国都是强国，如若我们不能倾尽自己的力量，子孙后代将会衰弱了。如今秦国、狄国、齐国这三个强国已经顺服我们，只有楚国一个敌人而已了。只有圣人才能够保证内外没有忧患，如果不是圣人，外部安宁则内部一定会有忧患。何不放过楚国这个外惠以此警醒自己呢?”

六月二十九日，是月末的最后一天，早上楚国军队便迫近晋国军队并摆开了兵列。

晋国的士兵对此非常忧虑。

范文子的儿子范句快步向前说:“填井平灶，在军营中摆开阵列，并将行道之间拉开距离。晋国、楚国都是上天所护佑的国家，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范文子拿着戈将他逐出去，说:“国家的存亡，是天意决定。小孩子家知道什么?”

栾书说:“楚国将士军心浮躁，可以加固壁垒以此等待时机，三天之内楚国一定会撤军。楚国撤军的时候我们再追击他们，一定能够获得胜利。”

郤至说:“楚国有六个不利的方面，我们不可以失去这次机会。楚国卿士子重和子反相互憎恶;楚共王的左右兵将都是从旧族中选出来的;郑国军队虽然已经摆开了阵势但是军队并不整齐;楚国军队中的南方少数民族并没有成兵阵;摆列军队却又不避讳晦气的日子，阵列中的军队也没有严明的军纪;两军合并后必然会更加喧哗无纪律，各自顾及自己的退路，没有了作战的斗志。旧族的兵不一定会精良，在晦气的日子里出兵又触犯了天忌我们一定能够攻克它。”

楚共王登上膝望车以观望晋国军营，子重让太宰伯州犁侍奉在楚共王左右。

楚共王说:“晋国军营中有人驾驶战车向左右驰骋，这是为什么呢?”

伯州犁说:“是在召唤军中将士。”

“晋国将士都已经在军营中聚集了。”伯州犁又说:“是要一起商讨对策了。”

楚共王说:“他们的帐幕拉开了。”

伯州犁说:“是要虔诚地在晋侯先君面前占卜。”

“帐幕关上了。”

伯州犁说:“将要下达命令了。”

“非常喧闹，而且是尘土飞扬。”

伯州犁说:“他们准备填井平灶为了拉开行道距离。”

“都登上战车了，左右拿武器的人又下车了!”

伯州犁说:“是为了听统帅宣布誓师号令。”

“要开战了吗?”

伯州犁说:“还不知道。”

“晋军又上了战车而左右又都下车了!”

伯州犁说:“作战之前对神明的祈祷。”

伯州犁又将晋厉公亲兵的情况报告给楚共王。

苗贲皇在晋厉公的身边，也将楚共王亲兵的情况报告给了晋厉公。

晋厉公左右的人都说:“国家最精良的武士在，而且阵势雄厚，不可抵挡。”

苗贲皇对晋厉公说:“楚国军队的精良，在于他们中军的王族。请把我们的精兵分开攻击他们的左右方，而集合三军以攻打楚国的亲近部队，一定能够将他们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