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秦王兴师临周，颜率巧化危机（2 / 2）

众大臣：“……”

“陈臣思将军可在？”

“末将在。”陈臣思将军上前行礼。

“本王命你率五万精兵前去支援周朝。即刻出发。”

“末将领令。”陈将军拱手退下，下去准备了。

“好，那今天就到此吧，各位爱卿回去早些休息吧！”

众人退朝。

翌日清晨，颜率刚起床，仆人就呈上两封信。颜率接过一看，一封是周王加急送来的密信，而另一封则是来自齐王

颜率先打开了周王的加急信，信的内容很少，黑纸白字，简单明了：秦军已攻到城下，情况紧急，速求救援。速！速！速！

颜率看罢，轻叹一声，摇摇头，心想，以自家主子的那个胆量，怕是早已被吓得魂不守舍了。

再拿起齐王侯的来信，颜率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拆开信封，将信展开来“寡人已派五万精兵赶赴周，前去救援，由陈臣思、陈将军帅兵前往。如若秦败退，望周信守承诺。”信是以齐王的私人名义写的。可以看出，齐王做的这个决定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

颜率用手捋着三捋须冉，意味深长地望着窗外。良久，对仆从说：“备好马匹、行囊，明日一早启程回家。”

仆人行礼应下，退出屋内，合门下去准备了。

这一日，颜率也没闲着。颜率来到街道集市，看到街上繁华热闹，小商小贩的叫卖声，说书先生的说书声，比武卖艺堆里的欢呼声、叫好声，孩童嬉戏的吵闹声，路边摊客人与摊主的砍价声，偶尔飘来街头青楼里歌女的弹唱声，好不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路边饭庄挤满了吃饭听书的客人，街上乞丐少之又少，几乎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颜率挤进饭庄，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说书台上，手拿折扇，正绘声绘色的说着书：“周王有位得力谋士，姓颜，名率，是周朝的名嘴之一……这位颜先生智慧绝顶，足智多谋，刚正不阿。只见颜先生捋着须冉稍加思考，对着周王耳边低语几句……颜先生摆出阵法，端坐阵中，双眼微阖，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做法……那次打仗，周军果真大获全胜……”

颜率听着，微笑不语，内心想：这都是些啥啊？简直把人神化了。我什么时候还会做法了？我要是真有这两下子，周朝不早就飞黄腾达了？

颜率面不改色，问旁边那位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兄弟，道：“这为颜率颜先生，是何许人也，区区无名之辈，怎么没有听说过？当真有这般神力？”

傍边嗑瓜子的老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颜率一眼：“无名之辈？！那可真是您孤陋寡闻了。”

“哦？小兄弟不妨说来听听？”颜率厚着脸皮继续追问。

那位仁兄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开口给颜率“上一课”，前面提着酒壶的一个壮汉转过头来。

“这个颜先生可非同凡人可比。他是当今大周朝的一位主干大臣，此人不仅聪慧过人，还是为数不多淡泊名利、不爱财、不爱仕的廉洁清官。此人体察民情，同情百姓，心怀仁慈，连佛祖都不能与之相比！天下谁人不知晓颜先生啊！”

大汉喝地醉醺醺的，比划着手里的酒壶，栩栩如生的胡说八道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觉得亦真亦假。

刚才嗑瓜子的那位仁兄倒是疯狂点头，表示赞同。末了，拍拍颜率的肩膀：“哎，小伙子，你还年轻啊……”话到一半，并没有往下说。

颜率也没有再问，趁众人听得入迷的间隙，悄悄出来了。

颜率心想，想不到我这么有名呢，但总归传得也太离谱了。轻笑一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颜率慢慢地走着，东瞧瞧、西看看，与卖货小贩攀谈两句，与过路行人说天到底。一直遛到傍晚。颜率或多或少了解到了齐国当下的一些民情。

一个国家繁盛与否，并不是看这个国家领土有多广阔，更不是看这个国家军队有多庞大，而是看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是不是繁荣，百姓是不是安居乐业。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正如国家百姓，只有得到百姓的支持与认可，才是国家发展的长久之计。颜率深知这个道理。

在回客栈的路上，颜率也禁不住感叹，齐王的确是治理有方啊！曾经大周也有过这样的繁盛景象啊！只可惜啊，可惜那早已成为过去了！我大周何事才能再现从前的繁华盛世啊……

一声仰天长叹……

一夜无事。

第二日，待颜率他们赶回周时，战事已经平息。在周朝老将拼死抵抗之时，齐国救兵赶到。但齐兵并没有与周汇合，而是绕到秦军后边，截断秦兵粮草。秦将领是万万没有想到周既然还有这个聪明的脑子（当然秦兵当时并不知道截断他们粮草的是齐国兵马）。

兵无粮自乱。秦兵粮草道路别截断，军心早已涣散。秦将领深知没有粮草支撑，就没有办法在继续恋战。秦兵只好作罢，向后杀出一道重围，搬兵回朝了。当然，齐国军队也并没有诚心阻拦，只是象征性的打一打，就放他们过去了。

齐国将领也不傻，把敌军给你赶走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难道还要我们拼死拼活地把敌人给你杀光？我们的士兵难道就不是人吗？

待颜率刚进到家中，就有人来报：“周王派人前来请大人进宫。”

颜率将前来的侍卫请进屋里，拱手道：“还劳烦阁下等老夫一等，老夫去换身衣裳，马上就开。”

侍卫也客套：“不劳烦，不劳烦，颜大人一路奔波，确是辛苦。”

颜率心想，要不能咋办？但凡当君主的争气点，我们这些当大臣的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颜率去到内屋里，匆匆换了身衣裳，连夫人亲自准备的饭也没顾上吃一口，就急忙跟着侍卫进宫去了。

颜率来到周王寝宫，异常安静，颜率心想，耶？怪了，今天没听歌赏舞？照说打了胜仗，以大王的性格早该大摆宴席才对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待卫将颜率领到屋里，看到周王正在地上走溜溜。看到颜率，周王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啊呀呀，颜爱卿，你可算是来啦，可急死我了。”

颜率上前行礼。被周王一把缠起来，扶到椅子上坐下。

周王把手一摆，屋内宫女侍卫心领神会，全部齐刷刷退下，合上了屋门。

“哎呀，爱卿有所不知，齐王来信找我寻九鼎，这可如何是好……”

颜率早有所料，对策他早就想好了。

看到周王这幅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样子，颜率就感到又想气又想笑，你看看这幅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君主该有的风度？

但生气归生气，国家百姓是无辜的，君主也是自家的，该管还是要管啊。

颜率拱手道：“大王不必焦虑，我愿再次前往齐国解决此事。”

周王看颜率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想必颜率早已有所打算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些。

“爱卿料事如神，足智多谋。有你，真是我大周之荣幸啊！”

颜率也迎合着客套了几句，就告退回家准备了。

颜率到家和夫人一说，颜夫人虽不过问国家政事，但看到丈夫如此奔波，发自内心的心疼、担心，毕竟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那还禁得起这么折腾？夫人内心想说，这个俸禄我们不要了，人健康不比什么都强？

但颜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通情达理，有大家风范。颜夫人虽然心里担心，但却也只说了：“国家大事要紧，家里有我，夫君放心去。只是这两次差事挨得如此紧凑，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啊！公事固然重要，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毕竟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禁不起这么折腾啊！”夫人说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颜率又何曾不知道？自己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里不知道清闲的好。但他怎么敢懈怠呢？君主懦弱无能，朝堂官吏腐败无度，要不是他们这些老臣在硬撑，大周恐怕早已成亡国历史了！

不敢停留，休息一晚后，颜率又踏上了去往齐国的征途。

这次颜率进宫求见齐王，齐王是片刻没有犹豫，立即将他召进宫里。来到大殿，齐王依旧端坐上位，但面色看上去有些阴沉。颜率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的错觉，还是现实就是这样，反正他感觉大殿安静地让人难受，颜率走进大殿，满朝文武的目光都向他聚拢而来。当他从文武朝臣身边经过时，几位老臣冷哼一声，心里说，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解释！颜率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这灼灼目光，放一般人早畏缩了，但颜率不怕。

颜率昂首阔步走近大殿，向齐王行礼：“臣见过大王。”这回齐王也没有起身，也没说话。脸上表情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怒。

还不等齐王说话，颜率率先开口了：“得益于贵国的仗义相助，我周才得以保全，”

齐王心里说，你还知道呢？那我跟你们主子要九鼎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齐王依然没有说话。颜率顿了顿，继续说：

“我周朝情愿献上九鼎。”

“不知大王要以什么途径将九鼎运到齐国呢？”

齐王一听九鼎，面色有所缓和，缓缓张口道：

“我打算向梁国借道，运回九鼎。”

“臣认为此计不可行。”颜率解释道，“据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梁国君主一心想得到周鼎，在晖台脚下、沙海边上反复策划，日子已经很久了。九鼎一旦进入梁国，可定出不来了。”

“这……那我就领向楚国借道。”齐王道。

“臣认为这样也是行不通的。密探来报称，楚王近日召集了许多大臣，整日整夜的在叶庭密谋，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们也想要截下九鼎，占为己有。所以，要是九鼎进了出国，是万万不可能出来的。”颜率条条是道的分析着。

齐王有些不悦，心想，这么着？这是想抵赖啊？！虽然生气，但齐王还是强压着怒火问道：“那以颜大夫之意，我应该以什么途径，才能安全将九鼎运回齐国呢？”

颜率说：“鄙国私下也为大王担忧。九鼎不像醋瓶酱罐，可以揣怀里、用手提着就送到齐国了；”

颜率偷瞄一眼齐王，发现他并不做反应，于是接着解释道：“也不像鸟聚鸦飞、兔跑马奔，瞬息就可以到达齐国。从前周人攻殷，得到九鼎，一只鼎用九万人做牵引，共用九九八十一万人，而辅助的兵卒和器具，数量于此略等。如今即使大王有这些人，又要从哪里经过呢？我私下真是很为您担忧啊！”

齐王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啪”一声拍在桌案上：“大胆！你屡次前来，无非不愿把鼎给于我齐国罢了！你当我们是什么好耍的吗？！”

颜率赶紧跪地行礼：“臣不敢欺瞒大国。还请大王快快决定运送路线，鄙国将把鼎迁出，随时待命运走。”

颜率继续说道：“若无他事，臣告退。微臣这就回去准备，还请大王速给予我朝答复。”

说罢，颜率片刻没有停留，从大殿退了出来。

出来后，颜率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拍拍衣袖，心情愉快地走人了。

颜率回到周，刚到城门卫，见周王带着随从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颜率赶紧下了马车，上前给周王行礼，周王将颜率缠起，刚张开嘴，想问问颜率此去进展如何。颜率倒是先开口了。

“此行甚是顺利。事情已解决，大王不必但心了。”

“啊？齐王同意不要九鼎了？”周王有些不大相信。

“是的。齐国不会再来要九鼎了。”颜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见颜率回答地这么真实可信，周王也就真相信了，长舒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到了肚子里。无论如何，九鼎是保住了，王位还在，挺好，挺好。

周王当场决定赏赐颜率黄金百两、绸缎数匹，周王高兴地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差给颜率颁发一个荣誉证书了。

颜率客套几句，也没有拒绝：“谢过大王。”颜率心想，把这些银两给我，也总比给那些歌女舞姬、去花天酒地强。

周王这边一众人高高兴兴的地回朝了。回宫后，周王大摆宴席，庆祝颜大夫凯旋而归。

而此刻，周朝有多热闹，齐王这边就有多憋屈。九鼎没拿到，还损伤了无数兵卒，真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齐王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一时火急攻心，大病了一场。

齐王请大夫治病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