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雨寒（1 / 2）

“滴答。”

一滴雨打在他的头上。

他抬头向天上望了望，乌云正慢慢地飘来。

“停一停，看一看，此茶唤作孟婆愁，包你喝完忘不掉。”他吆喝了两声，拿着响板敲了两下。

他已经在这城里绕三圈了。

“呀！这不是秦生嘛！还在呀？天要落雨了，可得赶快回去啦！”一个汉子经过，冲他喊了一声。

他满脸堆笑：“知道啦黄叔！要不要来杯茶汤？”他左手把茶炉一提。

“先不啦，下次碰到你再来喝呀。”那人已经跑远了。

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这城里人人都叫他“秦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秦生。

他路过一间没人的空屋，把茶炉靠在门上，在门槛坐下来。

“滴答，滴答”，那雨不适时地落下来，雨丝如线，劈里啪啦地打在屋顶上，他缩了缩脚，把茶炉往里推了推。没过多久，这条石板路上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站起来看了看，觉得是没有人会来了。

正蹲着熄那炉子的火，忽然听见一阵响动。他抬起头，见一人披着蓑衣，斗笠低低地压着，站在他面前。

偌大的街道只有这一个人。

“哟，您好嘞，您来的可真是时候，来杯茶汤尝尝吗？”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季公子，有末茶么？”那人问。是个女子，斗笠下看不清面容。

“张姐坊里有，你跟我来。”他顿了一下，说。把响板揣起来，拎着那炉，转身拐进后面的巷子。那人跟了过去。

路过一个拐角，小路上空无一人，一些耙子木棍之类靠在一旁。

他停了下来。

他听见那女人也停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一个转身，抡起茶炉砸向那人，那人忽地向后一闪，炉子打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茶从那壶嘴里漏了点出来，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香。

他抄起墙边一根竿子，在地上一撑，随着竿子转了个圈，“哗”地一声，他竟是用脚去踢女人的脑袋。那女人抬臂一挡，“砰”的一声，他只觉得小腿麻了半截。

眼见女人还站在原地，他跳下来，落地时，顺势用竹竿在地上一扫。一小阵水花扬起来，那人“哎呦”一声滑倒在地。

“你是谁？”他用竿指着那人的头，冷冷道。

那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只听见一声低笑。“不错，不枉跟我这么久。”那女子揭下斗笠。但见她一弯柳叶眉，眼睛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发丝被雨水打湿，脸上两道伤疤。

“师父！”他惊喜道。

阿青带季鸿进了城里一处酒肆。

“咦？这不是秦生嘛，姐姐又来这里接你呀？可真好。”老板娘从柜台那里探出头。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听见师父说：“三娘，来两壶酒。”

季鸿和师父不住在上清关，但他并不排斥偶尔和师父来这里潇洒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