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去是一道疤(01)(1 / 2)

情人节前夕,我将我的前夫送进了派出所。

他的现任女友带着律师上门谈和解,而我却带着我的鹦鹉进山采风了。

关掉手机,只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我乘高铁,再转大巴,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落脚的寨子里。

寨子里有两个民宿,没什么选择经验的我,用点兵点将的方式选了其中一个,结果是这间民宿还不错,房费便宜,包一日三餐,房间还干净,要说唯一让我不喜的是,便是那对老板夫妻对我太过热情。

天晴是嘱咐我戴帽,下雨时敲门让我添衣,我们碰面,不管是在早上出门、中午回来,还是在寨里的超市、小道上碰到,他们都会露着白牙,对我笑容灿烂的喊:“小妹!”然后逢人就说这是我家的房客,劳烦他们多多照顾。吃饭时,也不会将我的餐食送到房间,而是拉着我和他们一起围在烧着吊锅的小火塘吃,也没餐费标准,他们吃啥,我就吃啥。

这种热情让我很陌生,很局促,而且真的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我是单亲家庭里成长的孩子,父母在我六岁时分开,弟弟跟了妈,我跟了爸。至于那个爸……

呵!

他是电子厂守大门的保安,晚上待在保安亭守夜,白天就回家来补觉,所以和我这个学生、女儿,作息时间完全是反着来的。一整月算下来,能和他碰上面的机会,就只有在他休假时的两天里去麻将馆给他送饭。

想一想那时的情景,我就记得一句:“爸,饭来了。”

他眼睛盯着牌桌,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接过饭盒后,我就该识趣的走人了。

这种近乎“冷漠”的父女关系一直持续到我十七岁时便结束了。这倒不是因为他死了,或者是抛弃我走了,而是因为那年春天,他犯了强奸罪,进了监狱。

受害者是我们隔壁的邻居,一个在菜市场卖干杂的阿姨。是位平日里对我很是照顾的阿姨。

他出事后,我便当没了这个爸。

我哭着去找我妈跟弟弟,结果他们早就搬了家,等我再回去时,发现房东将我们父女俩的东西全都扔在家门口的垃圾堆里。

就这样,在十七岁那年,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不过幸运的是,我还好已经十七岁了。

这样的年纪,养活自己,应该不难。

离开学校,告别升学压力,我在夜晚的火锅店里,成为顾客口中高喊的“服务员!”

这份工作包吃包住,不需要话多,只要你人机灵,跑得快,就能做下去。

可领班的王姐不这样认为,她说:“初言,你长得水灵,以后上菜时,尽量避开那些喝得五迷三道的男人们,从坐女顾客这方上,如果实在避不了,被他们又掐了屁股,那咱们该忍还是得忍。”

“但这是能忍的事吗。”

王姐不回我的话。

于是,我离开了那家火锅店。

考虑到住宿,考虑到人际交流,不爱说话的我,第二份工作,也选择去了电子厂,不过,我是在生产线上组装配件,干得多便得的多,而不是像他那样,做一个混日子、领死工资的保安。

那时,智能手机用量大,更新换代也块,厂里效益好,我们这种动作麻利的,算上提成跟奖金,工资还不错,再加上我平常日用节约,干了两年,存了好几万。

有了钱,我便有了安全感,可心也跟着乱了。我始终想去找妈跟弟弟。睡一个寝室的女孩劝我别去,她说既然你妈妈对你不告而别,就证明是不想你了。她还说,生女娃儿,要赔嫁妆,谁想要啊。不如自己挣些钱,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将来在厂里找个好男人嫁了,那就算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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