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过去的林氏老宅29（2 / 2）

看不清的面孔转过头来。

“爷——”

林奇惊愕着，又赶紧闭上了嘴，

提着灯冲上前去，

不，那不是爷爷，

是曾经遭遇过的黑暗仆从。

被它吃掉的那个

——才是爷爷！

该死！

该死！

真该死！

冷静！

冷静！

为什么能说话了？

林奇咬破舌尖，衣服被赵绯歌抓着，她绝美的脸变得苍白，绯红的眸子里带着担忧。

无法言喻的惊悚感浮上林奇心头，有什么事情正在改变。

天空——似乎变亮了，

林奇感觉到一股视线注视着自己，

他抬起头，一轮圆月浮现在天空中。

皎洁的月光弥漫其身，带着一丝神性。

它临驾于众生之上，

——亘古未变。

森鹿镇沐浴在月光下，缓缓变化着，

一座座房屋，好似融化一般，化成一团团蠕动着球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诞生。

林奇感觉自己的头发也在融化，

他一咬牙，将棺材化作防御姿态举起，挡住月光。

身体仿佛被一座山压住，依然踏步前行。

赵绯歌拔剑跟上，一道惊人的剑气斩出，将那扑过来的黑暗仆从斩断。

冷霜补上几枪，又投掷了一个燃烧弹，将其完全击毙。

马儿——马儿跑了。

林奇冲到那残破的躯体的边，年迈衰老的身体，胸腔几乎被啃噬得一干二净。

衰老的面孔，苍白的面孔，熟悉的面孔。

真的是爷爷，

可是死了。

他手边有一个倒置提灯。

要是能早点进来的话——

林奇咬着牙，狠狠捏紧拳，指尖嵌进肉里，他好想给自己几下。

突然，

手中的提灯颤动着，灯油极速消耗。

林奇猛地抬头，一缕光从他手里的提灯飞进了爷爷手边倒置的提灯。

倒置的提灯漂浮了起来，在空中轻轻抖动着——

像是在致谢。

提灯缓缓下沉，融入了爷爷的尸体。

残破的躯体缓缓站立了起来，双眸中发出了光。

老人看了看林奇，笑了笑。

“爷爷？”

林奇颤抖着，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我。”

年迈的老人这么说着，语气沉稳宛若泰山，令人心安。

身躯好似风中残烛，却屹立不倒。

“其实我很早就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被黑暗扭曲过的历史倒影，并非我真实的死因。

黑暗想让我们变得怯弱，所以一次次的伤害我们，但能再见你一面，我或许还要感谢它。”

老人抬起头，目光灼灼，无惧黑暗与月光，缓缓开口：

“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林奇突然笑了，他清楚爷爷是个怎样的人。

与其哭着、悲伤着、痛苦着让他担心，倒不如笑着送别他。

“我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看来长大了啊。”

“就是小时候也没哭过吧。”

“老子拿竹条揍你的时候你不是哇哇大哭？”

老人爽朗的笑着：

“再见了。”

坚定又温和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好似凛冬风雪中一抹残阳，亦如慢慢长夜里守望的灯塔。

“我身为炬，长夜不熄。”

林奇冲上去，想抱住他。

可什么也没抱住。

面前只有一扇铁门，

上面贴着一张纸条——赵绯歌的字迹。

“你到底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