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与刀（2 / 2）

不够，完全不够。

明明是第一次相遇，短短不到两个小时。

这个女人却与自己心意想通。

林奇一刀荡开袭来的剑，学习着赵绯歌的步伐，踏前，沉腰，平肩，第一次发起进攻。

“铛！”

钢铁碰撞。

力气源源不断地身体里涌上来，

再挥刀，再进攻。

技巧？

不会。

招式？

没学过。

何以御敌？

千斤欺四两。

野蛮，狂性。

赵绯歌轻舔嘴唇，目光闪闪。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让我吃掉。

她后撤一步，卸掉力气，再次欺身上前。

一剑递出，轻盈如画眉般在刀身上轻轻一抹。

那是曾经斩断了侵淫剑道数十载的大师所有骄傲的一剑。

是女子眸上的寥寥一笔，蕴藏了万古千秋的整个烟雨。

烟雨如画，画中写意是亘古未变的山河辽辽、江月依旧。

唯有尸骨如流。

画眉人也不过细雪般的尘土一抔。

这是搏命的剑术。

林奇被震得全身发麻，几乎握不住刀。

明明只是一剑，却有一种自己早已化为飞沙的无力感。

若此时她再递出一剑，便是死局；若生死搏命，便已身首异处。

但她没有。

赵绯歌款款收剑，恰如那烟雨下的画眉人，笑靥如花。

受她一剑可不退，便是天人之资。

“好受些了么？”

林奇扭扭脖子，后背被冷汗浸湿。

“厉害，差点死了，这招叫什么名字。”

“画眉。”

“好名字。”

林奇恢复得很快，又举起刀高高劈下，大喝一声。

“再来！”

赵绯歌轻笑，提剑似泼墨而去。

“铛！”

震得空气一颤。

两人僵持下来。

“你......?”

赵绯歌美眸泛上一抹疑惑，雪臂微抖，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责怪，

“之前没用全力？”

“没有！”林奇哈哈笑道。

赵绯歌冷冷看着他。

“我错了。”

林奇收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

“不来了。”

赵绯歌哼的一声，抽剑便转身而去，悄悄揉着被震得发疼的手臂。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力气大的不可思议，体力也用不完似的，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秘密。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把他吃掉。

但背后传来得意洋洋的声音又怎么听怎么讨厌。

“别走呀，再来一刀，就让我再砍一刀！”

找死是吧。

赵绯歌轻咬玉齿，扭身就是一剑。

可没想到林奇不闪不避，

他站在原地，像是即将得到解放般，张开了双臂。

剑刃堪堪停在林奇脸前一寸。

面具一块块碎裂，如泥落下。

“你——”

赵绯歌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面容，雕塑般的脸庞，俊朗，坚毅。

目光仿佛重新点燃的火炬，明亮得让人难以直视。

还看到了他脸上带着的一丝丝讨厌的笑意。

但似乎也没那么讨厌——赵绯歌心里这么想着。

跳动着，雀跃着，涌上一点点高兴。

明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