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怀念（1 / 2）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是在平凡的深渊中沉沦，遗忘自己所思、所学、所信，而后逐渐失去本心沦为依附在社会齿轮上的附庸？还是与大势背道而驰螳臂当车，保持自己对思想的坚持，最终被生活的无情洪流碾至粉身碎骨？

每个人都会思考自己的人生，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出正确的答案。往往是在自以为是的看到所谓的结局后，在曾经所坚持和信仰的正义面前便会无声退却。

神爱世人，可世人从来就不是指世界上所有的人，而是神灵的信徒，那些为他提供信仰的人。

归根究底，一切的迷茫都源自于平庸。真正优秀的人，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烦恼上。

昏暗的烧烤酒吧中灯光闪烁，不知名的乐队演奏着那首让人伤神的歌曲，热恋的男女、疯狂的闺蜜还有一群群豪爽的兄弟，为这缺少光亮的地方增光添彩。

“你脑子又在瞎想些什么？”

坐在刘练对面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六七岁，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手里握着着半杯扎啤，递到了刘炼面前。默契的碰杯没有发生，让他很快注意到了刘练神游天外的木然神情，不满的将冰冷的酒杯贴在了好友的脸上。

“信仰。”

两只巨大的酒杯狠狠相撞，清脆的撞击声让一旁服务的妹子向刘练投来了忧虑的眼神。

“信仰？你在逗我吗？咱们这帮伙计里你最没可能有信仰吧？”

刘练没有向老友讲述早上遇到的老太太，只是一个劲沉闷的喝着杯中的啤酒，心中缠绕着理不清的烦緖，开口却笑着说道：“要结婚的人这口气就是不一样啊，你这意思是你有信仰？信仰啥？爱情？”

老友没有因为刘练的笑容而感到轻松，大家相交二十余年，对彼此都很了解，这个笑容在别人眼中看似亲切，但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虚假的让人作呕。

“笑的太假了。

话说，不就是失个恋么，把你伤成这样了？

我可记得小时候你嘴里总是挂着刘跑跑的那句名言，怎么到现在却又放不下了？大伙也给你介绍了几个了吧，你这都不联系是个什么意思？是还在想着人家姑娘，还在等别的妹子主动贴上你？这种好事一辈子经历一次也就行了，你他妈又不是后宫动漫主角！”

老友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上了愤怒的口吻，这让刘练有些愕然。

老友从来都是个沉稳的人。

看到硕大的酒杯已经空空如也，刘练自觉已经找到了理由。这个家伙从小不喝酒，大伙总是调侃他不是男人，若非未来老泰山是个酒鬼，这家伙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喝酒吧。

“放不下吗？若是如此倒也是好事。”

刘练自嘲的笑了笑，轻声的呐呢了一句。见老友的脸上挂上了迷惑，刘练招了招手，又叫了两杯酒，却没有解释。

“还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去踢球吗？”老友见刘练一脸的不可置否，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演奏的舞台，放佛穿越了时间看到了那年少无知的日子，幽幽的说到：“我可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刘练闻言咧了咧嘴，脸上浮现出了一副天真开怀的微笑：“哈，还是忘了吧。”

这时候服务员妹子正好端了酒上来，看到刘练那张灿烂的笑脸不由的愣了愣神，很快便注意到他嘴中那一颗有些突出的虎牙，于是飞快的放下了酒杯，掩着嘴角退到了一旁。

笑容有时也会传染，即便是心情不怎么愉快的老友嘴角也挂上了微笑。

“也不知道那天猜拳是怎么搞得，对面的六个家伙全都是人高马壮，咱们这边不是胖子就是瘦子。”

“是啊，点太背，搞得我压力山大。”

“可你不但要和他们拼，最后还敢和他们打，跟个瓜子一样。”

“嘿，可最后我不是被打的差点就跪了么，还得靠你来救。后来我还想堵他们几次，没想到一个个主动过来给我服软，弄的我这口气一直没出。”

看着刘练愤愤不满的表情，老友笑的更开心了。

刘练从来不是伙伴中最出色的那个，学习平平，运动的本领也不是最出彩的那个，为人固执，经常会为了点别人不会在意的小事炸毛。但就是这么样一个倔驴般的家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让人信赖。

还记得那场足球，踢了没多久刘练便上下失守受伤不轻，可这家伙在比赛中却始终不声不响，拼了命的想要获胜，让实力悬殊的比赛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然而比赛并没有结局，当对方开始无视规则使用暴力犯规的时候，这个家伙毫不顾忌实力的差距，为了给一起前来的友人讨个公道，一个人站了出来。

刘练闻言揉了揉鼻子，埋头吃起了烤肉。

“虽然咱俩是朋友，但我还得说句公道话，那姑娘没跟你还真是对的。就你这一根筋的家伙，谁跟你谁倒霉。”老友第二杯酒下肚，好像便忘了多年积攒的社会经验，对刘练越发的不客气了起来。

刘练没有反驳，低眉顺眼只顾着吃喝。

“怎么？你小子觉得我说错了？”老友又叫了两杯酒，看着趴在桌上不抬头的可恶家伙，有种抚额的冲动。

见刘练不应声，老友自顾自的嘀咕了起来：“初一第二学期的时候，你他妈为了和你同桌争论出皮卡丘强还是超梦强都他妈吵到教导处去了，这事搞得全校皆知，谁在你背后不喊一声刘超梦。”

“可超梦就是比皮卡丘强啊。”第三杯酒端上来的时候，刘练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乎乎了，而自己不稳重的回答也都是酒精的过错。

老友瞅着刘练那副无辜的脸看了半天，满腔无奈化作一声叹息，继续道：“看，这就是你。你说说这么多年，你这家伙干了多少混球事？初三时就因为老师骂你那个单亲的伙计没爹管，你就敢上去拽着老师领子让人家道歉！高一的时候老师说错了一道题，你非要在课堂上给人家纠正，把那小姑娘老师都逼哭了，学校里谁不戳你脊梁骨？后来还昧了你老妈给老师道歉送的红包，给那瘪三拿去给女朋友打胎。最他妈过分的是嘴上不把门还把这事弄得全校皆知，你说说你混不混？”

“老子就是觉的男子汉大丈夫，得有担当。那瘪三想吃干抹净不负责任，把一女孩子整的可怜兮兮的，搁在早些年老子早把他废了，这还不是因为被你们拉着才想出了这注意？”

酒不是个好东西，这种让人意志迷乱的饮料会削弱一个人用来伪装自己的外衣，而只要这层外衣被揭开一角，里面藏着的东西便再也不是秘密了。

“得了吧，人家小两口现在娃都上小学了，也没见人家给你过好脸色。再说了，那件事最后搞得是自己最惨吧？要不是你爸找了人下了大力气，早让你退学了。”

“哼。”

刘练自知这些事确实干的不怎么明智，不爽的撇了撇眼睛，咕嘟嘟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老友依旧孜孜不倦的数落着刘练，将他所做的挫事一件件的点了出来，好似在以此为乐，但他不是飘忽的眼神还透着几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