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6)(1 / 2)

白天无心学业,夜晚难以入眠的负罪感,使我无尽的盼望着离开令我无尽悲伤的校园,我有时候也会幻想着。我把天数换算成小时,甚至把小时换算成分钟,在心理上延长高考的距离,以此幻想着也许我应该还可以再努力一次,不过幻想始终就是幻想,我终究还是那个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在日复一日中,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一天又一天渐渐逼近高考中,我内心中的幻想一点点被磨削。

随着高考的临近,更多优秀的学生只管一心一意拿着唯一的学习成绩来备战高考,最后考取一个理想的大学就可以了。而一些个中等的学生也考虑通过更好的加分的模式来考取更好的大学,比如艺术类、体育类等。而对于我们这类的差等生而言,除了可以去上高职学院,要不就是等到高考结束,也就是步入社会。

所以快要接近高考的时候,很多高职院校便临我们学校宣传,按照他们的宣传,我们可以在院校内学得一技之长。便可以凭着这一技之长将来也算更好的立足于社会之中,但这些高职院校在众人口中并未得到好的评价,大多数认为那里学不到什么真正的东西,只是一些个皮毛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实践能力。但也不乏有一些个人也学得了东西,最后过的也要比很多上过大学的人要好,当然在当时看来这仅仅只是少数。我一向要强的个性,一开始还是相信了其中的少数,于是也就对其产生了兴趣,但我内心时刻也被前面两种评价矛盾着,对外界的缺乏认知使我产生着恐惧感,而内心所产生的不自信使我难以做出选择,家庭这边第一次选择文理科时带给我的失望感在我内心久久不能泯灭,所以面对这一次的选择我的内心也不免有些心慌,我也就没再向他们提及,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小东北班主任。

我向来胆子小,连上课主动举手起来回答问题的勇气都极少有,而在学习生涯里更极少有勇气出现主动找到老师谈话的表现,所以概括起来讲对别人的主动是对我勇气的一种考验。

在早上晨读的时候我嗫嚅着向小东北班主任诉说着:“我想找您谈一谈。”接着小东北班主任就很是爽快的答应了,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小东北班主任推开教室的房门,向我走来,我的内心也跟着忐忑起来,等到他走近我,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部,我更是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我猛的站将起来,跟在小东北班主任的后面走着,教室距离他的私人办公室也就是几步远,但就是这几步远的距离,我内心心理活动显得异常激烈,我不断的在内心提示着自己要询问的问题,等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这间属于他的私人小办公室并不大。里面充满着脏、乱、差,除去留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摆放一张破旧的办公桌,桌面上只有一个填满烟头的烟灰缸,其他地方堆满了残坏的桌椅。

一进门就二话不说先把小烟点了起来,接着用很是柔软的语气说:“说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诉苦般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管怎么努力的学习,我的学习成绩还是很差。”说着说着我眼角的泪水也就不自觉的跟着从眼角流出来,泪水越流越多,像极了一个小孩子没能从自己父母口袋里掏得一块甜蜜蜜的糖而委屈的大哭起来。我一边眼泪不停的哭着一边又不停的诉说着:“一切都晚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喜欢学习,但我怎么都学不好。”我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哭诉着,小东北班主任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见这时候他捻死了快要燃到过滤嘴的香烟,在办公桌的四周不停的搜索着纸巾,他找了一会没找到,最后在办公桌的角落下找到了一小圈,他把沾有了灰尘的最外层的纸巾撕掉,然后给了我一截干净的纸巾示意让我擦干我的泪水,我将纸巾接了过来只是粗略的擦了一下泪水。

他看出了我性子里的懦弱,接着我们才言归正传。他说:“学校也不是我们终身成长的地方,你们早晚还是要离开这里,那个时候你们就要步入社会,还要学习学校以外的东西,而在社会里拥有一门技术也是至关重要的,像你们可以到现在所谓的高职院校学习一门技术,到时候也许你们将可能会比他们上过大学的同学要混得更好一些,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去高职院校学习一下。”

跟小东北班主任的谈话结束,我似乎感受到了三年来第一次巨大的发泄,这不仅仅是一次我要向他询问要不要去上高职院校,而更像极了一个母亲在倾听一个儿子在外边受了极大的委屈向她诉苦的经历,我的内心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异常平静,过往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忽隐忽现。

而至于去高职院校的想法,在再三考虑下我还是报了名,但最后在这样的一个选择并没有使我的内心真正的坚定下来,我多疑的内心在白天与黑夜不禁的考虑这样一个选择,要强的内心使我觉得,我整个十几载的学习生涯,难道最终只能选择这样的出路吗?如果是这样,我是不应该上这个高中的,我也一直没曾忘记我是九岁上的一年级,我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停的抱怨着我的父母,而且这也意味着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已经二十一岁了,在时间上一下子让我对这样一个选择望而却步,所以在这最后一阶段的打算也同样无疾而终。

我继续回归白天睡觉夜晚思虑这样黑白颠倒的状态,就连高职院校组织的一次入学考试,我早已经弃之不顾,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恍惚的目标,那就是熬到毕业,我就再也不用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了。

就在一次次模拟考试,一次次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的过程中。我的内心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巨兽,不停的撞击着那座巨笼,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撞击那座牢笼,我变得安静了下来,我突然在内心问自己:“我既然大学都不想上了的,我干嘛还要这样煎熬下去呢?而高中毕业证我早已经通过了学业水平测试可以取得的了,而仅凭这个我算是按照父母的要求完成了属于我所谓的高中,思来想去这样的脑洞大开,使我久久深处校园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最终按照这样的想法,我计划决定在我们放五一假期的时候离开。为了执行这个计划,我在距离五一假期来临的接近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这样的决定会给我的父亲母亲带来怎样的打击,在上完晚自习有些燥热的夜晚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电话起先是母亲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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