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利维坦III（1 / 2）

“深渊装置，少数应用于乌迪娅家族军事方面的长寿命能源，原料大多为深渊造物的大脑或心脏，使用影镇殿（影狱寺内部机构）封印作为抑制器，经由转换装置与虚核提供的能量相互作用提供强劲的力量，力量等级由低到高可分为：常规动力级，次行星级，行星级，恒星级，次黑洞级，黑洞级及更高。乌迪娅家族配装该动力系统规模最大的为卡戎舰队和黑山基地，上述两者多数使用恒星级深渊装置及相适配的虚核，旗舰少数使用黑洞级能源系统。其次为希拉娜基地及其下属舰队-利维坦，旗舰之一的猩红利维坦使用深渊大魔-芬里斯的心脏作为原料，能级为次黑洞级，经由乌迪娅家族技术可增幅至黑洞级（该技术暂时无相关情报）……”---摘自帝国中央情报局《乌迪娅家族军事力量调查报告》。

“哈……”这声音像极了梦魇那渗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刺骨的寒冷，这股寒流没有让韦恩更加清醒反而让他的意识更加模糊。

“火，起火了吗？”韦恩的视角出现了一团团白色的火焰，但它们却是无比冰凉。

“怎么会这么冷，这一定是幻觉，那东西到底还有什么招数。”韦恩又在自己的小臂上划开一道口子，但寒冷就像麻醉剂让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怎么回事，我没划到自己吗？”韦恩看着自己已经血流不止的小臂又划开一道口子，但他依旧没有什么感觉。

“是我失血太多，肾上腺素开始挽救我了吗？我快死了吗？”

韦恩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胳膊。

“是的，列兵，你失血过多，快要死了。”

一个教官模样的人出现在韦恩面前。

“放屁！你教我的时候我还不是列兵。”

韦恩结结实实地给了幻象一拳，但像是沙包打在了棉花上。

韦恩重归清醒，但还是无法逆转视觉上的扭曲，他感觉一阵反胃，突然跪在地上呕吐，但吐出来的并不是食物，而是自己的脏器，那颗红彤彤的心脏还在跳动，肺脏还在呼吸，但转眼间变得腐败，散发出一股恶臭的气息。

韦恩咬了咬牙，用匕首一刀砍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钻心的疼痛让他再次清醒，他艰难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越是靠近心脏，越是感觉到窒息，韦恩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感觉自己正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乘坐太空电梯前往奥伦之眼。

眼看着离心脏只有十多步的距离，韦恩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击中，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他在梦中回忆起来和他哥哥-哈姆迪的事情来，在二人外出狩猎时，一头奥伦豹袭击了尚是少年的韦恩，哈姆迪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与野兽搏斗，因为韦恩当时的胆怯和紧张，猎枪穿过了哈姆迪的肩膀才打中豹子的头部。豹子的利爪在哈姆迪身上留下了骇人的疤痕和创伤，事后，哈姆迪并没有与兄弟疏远，反而在参军前一直充当父亲的角色以教导韦恩。

现在，哈姆迪服役于贝希摩斯舰队……

“韦恩！韦恩！”模糊的喊声把韦恩从梦中揪出来，韦恩看到了面前自己的断指和只有几米距离的心脏，他回过头，看到已经成了“一半”的卡迪尔正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继续走，韦恩！”

韦恩再次爬了起来，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被深渊感染的症状，恶兆之纹，一种出现在感染部位的龟裂状纹路，左眼的虹膜也从黑色变成了深蓝色。恶兆之纹的灼烧感让韦恩头痛欲裂，他捂着头踉踉跄跄地接近了心脏。

韦恩站在心脏前释怀地笑了，整条备用接口不知是什么原因被这丑陋的肉团包裹起来，想要把接口扯出来就必须直接接触这团血肉。

韦恩回头望向刚刚卡迪尔的地方，卡迪尔已经化成了一团快要熄灭的灰烬，他又看向接口，他已经下定决心赴死。

“这大概就是壮烈成仁。”

韦恩做了个深呼吸，伸出左手要去拿被咬住的接口时，被埋葬的记忆如洪水袭来，那根管子变成了猎枪，韦恩再也受不了这种无聊的把戏。

这次，他切下了左手无名指，干脆忍着疼痛硬是把管子扯了出来，但芬里斯又怎可能就此罢休，污泥一般的血肉胶水一样粘连在了断指的伤口。

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芬里斯狰狞的污染迅速侵蚀而来，韦恩当机立断用枪朝着自己的肩膀开枪，离子光束直接把他的左臂给轰了下来。

“送给你了！怪物。”韦恩一把抢过接口管，疲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量失血让他体力不支，冷汗也止不住地浸湿了他的衣物，还有一支“濒死保护”在他的左边口袋里，他努力地用右手探到左边口袋里寻找着，整个上身扭作一团，就像只笨拙的虫子。

“咯咯咯……”

“心脏”笑了起来，十多只细长眼睛从血肉中突出，最底下是一张漆黑的大嘴和里面白森森的利齿。

“蠢货。”

韦恩没有理会心脏的嘲笑，终于摸出针剂然后扎在了大腿上，药物在注射的那一刻就迅速生效，但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韦恩跌倒两次才勉强适应残缺的身体。

“可悲啊，哈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芬里斯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韦恩沾满鲜血的手指愤恨地指着芬里斯，蔑视着说道：“你爷爷我叫韦恩，韦恩·哈德拉科！”

芬里斯的几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珠子斜视着韦恩，“哦，啧啧啧啧，你有个兄弟叫哈姆迪对吧？”

韦恩转过身，“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哈姆迪现在在贝希摩斯上呢，如果你接入了终端，魁伦歧就会利用我的力量捏出一个小黑洞去攻击贝希摩斯，到时候哈姆迪可就连灰都不剩了。”

韦恩警惕起来，他仍然在怀疑自己陷入了幻境，于是他又拿起小刀对着自己的大腿扎了下去。

“哈姆迪，灰色头发，脸颊左侧有两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就像被大猫抓了一样，这么看，你们两个长得真像啊……”

痛觉告诉韦恩他没有陷入圈套，他没有拔出匕首，而是将匕首留在腿上，他知道如果拔出匕首自己可能会马上晕过去或者死亡。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大脑在那艘战舰上，被当做动力原料，我记得很清楚，他是旗舰巨牙号上的火控部长。”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一个双赢的协约，我救我的大脑，你救你的兄弟，而且我还能保证你能活下来，怎么样？你的时间不多了，这样的伤势下暗影战士也撑不了多久，我猜你还没有接受那邪恶的改造手术，快做出你的选择，你大概还有五分钟时间。”

韦恩已经大概十年没见过自己的兄弟，只有每月收到的一笔汇款，他自己也不知道哈姆迪在哪艘战舰上服役，也许？韦恩想着，也许他在地面部队呢？

但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芬里斯说的是真的呢？韦恩这么想着，万一呢？

“你拿什么证明他在巨牙上！？”

芬里斯的心脏抖动了一下，说道：“没有任何证明，除非你变成使徒，这样我就可以分享我的意识给你。”

“去你的吧！”

韦恩心一横把接口插在了终端上，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他靠在正在启动的终端上，瞳孔逐渐放大，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