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利维坦II（2 / 2）

“先扶我到故障点，我教你怎么做，我会慢慢解释。”

韦恩背起卡迪尔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背了一根羽毛，他诧异地回过头，卡迪尔的脸上出现了裂纹，就像被轻轻敲击过的蛋壳，里面放出一种蓝色的荧光。

“别看我，继续走，我们还有任务。”

韦恩带着卡迪尔来到第一个故障点，卡迪尔边指导他修复边解释起来。

“你是怎么通过底部闸门的？韦恩，你是否听到了某人的提示？”

正在操作的韦恩停了下来，但立马被卡迪尔命令继续修复。

“是的，我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个空洞的声音，在我快要放弃时，那个声音告诉了我开启闸门的密码。”

“没错，你就是他所说的追随者之一，家乡在艾依那的列兵，日出之城的孩子。”卡迪尔似乎在庆幸自己找到了命定之人。

“追随者？谁的追随者？又是谁告诉你的。”

置换器重新运转，韦恩背起卡迪尔前往下一个故障点，此时的卡迪尔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他的皮肤像破碎的陶瓷一点点掉落。

“埃尔隆萨，像帕雷托，恩赫里那样的人，先祖告诉我，新的埃尔隆萨将要降临，但他的路途将会异常坎坷艰辛，必须要有追随他的人，就像帕雷托的十二魂驭，恩赫里的八御邪那样的杰出者。”

时间在一点点剥离卡迪尔的“生命”，他已经是一个破损的陶偶，肩膀上一大块“陶片”像流沙一样消失，露出他淡蓝色的“灵魂”。

韦恩依然低着头排除故障，他继续问道：“是哪位先祖？人死了真的会有英灵殿那种地方？”

“是两位，帕雷托四世和恩赫里二世，我已经待在英灵殿一百多年，我相信我们会在那里重逢，但我希望重逢的日子晚一点。”

韦恩回过头时，卡迪尔的半边脸已经消失，他强忍着难过背起卡迪尔前往最后一个故障点-深渊装置。

“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神话也是真的，有冥界，有英灵殿，但是那些该死的怪物是哪来的？它们还长着魁伦歧的脸。”

卡迪尔叹了口气，“是阿尔法的诅咒，从帕雷托四世起就开始遗传的厄运，那是被称为梦魇的邪物，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就像月球的月背，这些梦魇便是魁伦歧精神阴暗面的投射，而且他本人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每当他在利用精神能量时，一点小小的差错就会让这些东西逃脱他的压制，所以阿尔法的天启才会短寿，他们自降生起只会有一次入眠。”

韦恩似乎猜到了什么：“死亡？”

“对，他们长期依靠副作用强烈的药物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机能，所以很多阿尔法天启都会在癫狂或是抑郁中悲惨死去，沉重的代价换来的是所有神裔家族中最强的天启之力，只要你好好修读过历史就知道，帕雷托二十四岁突然死在了作战前线，恩赫里跨过了二十四岁那道坎，但依旧在三十六岁死在了卡戎，但只要阿尔法存在，乌迪娅家族和她的子民就不会消亡。”

“但，你之前说过是因为什么石碑坏掉……”

“希露恩石碑，被叛军破坏了，那是用来增强天启精神壁垒的圣物，在王良四区的影狱寺神庙里，由八御邪之一的希露恩所造，她是那时候最强的乌迪娅心智者。”

前往深渊装置的路出奇的漫长，韦恩有点走不动了，他想要休息一下。

“继续走，小子，魁伦歧还在压榨自己的力量，我们要加快脚步。”卡迪尔催促道。

“好，我只是有些累。”

“可是，为什么是我，一个列兵，军队里的无名小卒，我无意冒犯，但我感觉先祖是否选错了人。”

卡迪尔回答道：“不会的，因为这战舰上只有你一个来自艾依那，也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卑微而否定自己，魂驭和御邪起初也并不都是什么大人物。”

“好吧。”韦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注意到卡迪尔的手臂上的“陶片”脱落大半，愈发暗淡的蓝色光芒暗示着卡迪尔的时间已经不多。

韦恩背着蓝色的卡迪尔，就像一只慢慢爬行在漆黑道路上的萤火虫，在不远的道路尽头，泛着紫色荧光的深渊装置正在召唤着他们。

“快到了，我看到外泄的辐射光了。”韦恩渐渐地加快了步伐。

“韦恩，听我说，我快要归还英灵殿了，看啊，我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脱离这个陶土木偶，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

韦恩把卡迪尔轻轻放下让他靠坐在墙边，他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像一个老兵。

“深渊装置是很危险的东西，是深渊造物的心脏，靠近时会对你的精神产生影响，不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管，精神一旦被那东西污染就难以回头。”

“如果被污染，我会怎么样？”韦恩瞪大眼睛问道。

“变成深渊使徒，就像德尔塔战士一样，终生受折磨，如果你直接接触那颗跳动的心脏大概率会当场死亡。”

韦恩拍了拍卡迪尔的肩膀，“放心吧，我是个追随者，先祖不会让我就这么死掉的，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只需要把备用接口插到心脏上就可以。”

“好，等我回来，长官。”

卡迪尔咧开嘴笑起来：“好，我尽量，祝你好运。”

韦恩起身跑向深渊装置，在距离那东西大概还有五十多步时，韦恩明显感觉自己的视野逐渐变窄，道路也变得扭曲。他逐渐放慢了脚步，揉了揉眼睛，视觉重新恢复正常，但他每走一步，这些幻觉就会加重一分，逐渐的这些幻觉已经不能靠揉眼睛来缓解了。

韦恩干脆拔出刀冲着自己的小臂划开一道口子，真切的痛觉让他清醒，他每走一步就会重新开一道口子，直到那东西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