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映霞(2 / 2)

但是苏棠秋并未看见长孙策柯,而是云澄坐在桌子上,手里还捏着笔,不知在写什么。

“长孙策柯不住这里,而且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苏棠秋也不知这云澄的脾气,但是她们这样的下人在他眼里可能算不得什么,就算跟他说了流彩的事,他可能也不会在意,便行了个礼想出去问问长孙策柯的行踪。

“等下,你刚刚说流彩怎么了?”云澄放了笔,起身走到她身边,道:“带我去看看。”

“她突然就全身发烫,还不能说话了。”

云澄和苏棠秋再到了流彩的身边时,她已经晕厥了过去,苏棠秋再去探她额头,体温倒是已经降了下来。

云澄查看了流彩喉间的抓痕,把了流彩的脉,却又奇怪的往头上看了看,面对他的动作,苏棠秋虽然疑惑,也不便多问。

“哑药,药效已过,已经没事了,只是她以后不能说话了。”云澄做了断定,把流彩的手又放回被褥里,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今早一醒来她就这样了。”苏棠秋觉得云澄看她的眼里充满了不信任,急忙辩解。

“你一进我房间,就说她中毒了,为何你知道她是被人下毒?”云澄好看的眼睛此刻泛着冰冷的光芒。

“她昨日还好好的,突然全身发烫,还抓着自己喉咙,所以我想她是中毒了。”

“可是全身发烫,抓着自己喉咙,最多只会让人觉得是突然高烧惊厥吧。”

“我…我曾听说大户人家惩罚奴仆时,会用哑药,所以在来之前就了解过哑药。”

“撒谎,”云澄起身不断迫近苏棠秋,他的手抓紧了苏棠秋的肩膀,不断发力,“说实话,你来柳府有何目的?”

苏棠秋觉得肩上力道越来越大,云澄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样,“云大人,我只是来自文县乡下的,家里没钱才找了远方亲戚帮忙,把我送到柳府当丫鬟,我真是冤枉啊。”

突然苏棠秋觉得自己肩膀一松,长孙策柯出现在了面前,他一只手抓住云澄搭在苏棠秋肩上的手,隐隐用内力对抗着云澄。

苏棠秋肩上禁锢解了,她连连后退让自己远离云澄。

云澄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冷声道:“长孙公子还要替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辩解什么?”

长孙策柯见苏棠秋已经重获自由,便也卸了自己的力,开口说:“不管她的来历是什么,我相信她在这些事里都是无辜的。”

苏棠秋听他们互相的称谓与语气,才发现两人并没有兄弟情谊,虽不知这个长孙策柯为何如此肯定自己是清白的,但云澄未免对自己恶意太大了。

“无辜?那如何解释流彩突然吃了哑药呢?昨日夜晚只有她俩待在一块。”

长孙策柯走到流彩面前,此时她还是陷入昏迷,并不知就在她身边发生了如此紧张之事。长孙策柯只看了一眼流彩,又把目光落在苏棠秋身上,道:“若是阿棠做的,她又为何要如此明目张胆在只有两人时下药,那岂不是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

长孙策柯见云澄没有说话,又上前走到云澄身边小声道:“云公子,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请你移步我房间,确实有些事想告知你。”又转身吩咐了苏棠秋尽快去找柳二老爷让其寻郎中为流彩治疗。

见两人关上了东厢房的门,苏棠秋虽然纳闷这个动静也不算小,为何住在正房里的韩督查使却不出来说道两句,但是眼下为流彩找郎中更为要紧,她小跑着去找柳二老爷。可能是大家都传了这位长孙公子为这个新来丫鬟出头的事情,因此就算她是被怀疑之人,但在柳府行走也没有丝毫阻拦。

正午时,柳二老爷请来的郎中给流彩开了药,流彩也渐渐转醒,苏棠秋知道她明事理,大概是在逐渐接受自己已经哑了的事,不像之前那般眼泪涟涟。她呆坐在床上,童纯大概是听到了风声,急急赶来,见了发呆的流彩,一把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流彩拍着她的背,反倒安慰起童纯了。

苏棠秋倒了杯水递给童纯,她的眼里根本没有那杯茶水,直接抓住苏棠秋的双臂,晃得滚烫的茶水溅在苏棠秋手上,她歇斯底里发问:“到底是谁干的?”

“长孙公子和云公子还在查,他们一定会为流彩找回公道的。”苏棠秋知道童纯如今在文县最重要的人就是流彩和映霞,如今映霞失踪,流彩失声,为了让童纯尽快冷静下来,苏棠秋继续说:“二少夫人,流彩哑了可能是对于她而言最好的结果。”

苏棠秋话音刚落,童纯冷笑一声,“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童纯到了这个文县,自己的陪嫁丫鬟被毒哑了居然还要认为这是好的结果?真以为我父亲是不要我了吗?”

“下毒的人只希望流彩闭嘴就行,那么杀害她的心思自然就弱了些,流彩能保住性命已经是此人手下留情了。”苏棠秋将自己的分析一并道出:“映霞失踪在这个小苑里,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二少夫人如今能依仗的也只有自己,切莫再失了仪态,日后在柳府被人嚼舌根。”

流彩赞同的点点头,童纯站直了身子,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珠钗首饰,深吸一口气,看着苏棠秋道:“阿棠,我从未想过你也能如此识大体,以后你就顶了映霞的位置吧。”

苏棠秋行了礼,道:“谢谢二少夫人赏识。”

童纯又让苏棠秋为自己整理了衣物,又同流彩说了小会儿话,便缓步走出了瓀梅小苑。苏棠秋的肚子很饿,因为那两个要把话说开的公子还在东厢房里私语,这个二少奶奶一番折腾也没有问问她们可用过午饭。

流彩现在浑身没劲,更不用说有没有胃口吃饭这件事了,苏棠秋觉得自己是这个小苑里最可能吃掉一头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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