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红莲般的少女（2 / 2）

似乎是认定了对方可为己之助力，末了，少女纵身一跃，优雅的身躯在阻隔二人的机关人上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旋即稳稳落在了亦天凛的身旁，将后者的侧翼牢牢护住。

“侠隐阁弟子段红儿，愿与亦兄弟在此并肩作战！”

凛然飒爽，少男少女在此刻相互扶持、共拒来敌。

红莲般的少女段红儿，与那出身乡野的少年亦天凛——

互通姓名后，这便是他们彼此间，命运般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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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兄弟，它们来了！”

还未等亦天凛与段红儿再多说些什么，面前那十几个机关人好似终于锁定了两人的敌对身份，在此刻，如同饿狼般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式冲了过来。

“……啧！段姑娘！”

眼见身边的少女已经向着机关人冲去，方才还在思索迎击之策的亦天凛，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旋即与迎面冲来的机关人们厮打在了一起。

纵使有着一腔热血，但初一交手，亦天凛仍然立刻感到了何谓实力悬殊。面对那挥舞着精钢大砍刀的机关人，他凭借着蛮力，以手中的棍棒向前平挥过去，“咣当”一声，正巧与机关人手中砍刀的刀背相撞。仅此一击，亦天凛便已感到自己持棍的手掌虎口好似炸裂，钻心的疼痛几乎令他脱力。

得亏这下迎击是与对方的刀背相撞。若是刀刃，亦天凛估摸以自己手中这根朽木棍的强度，自己只怕是将落得个肢身分离、连同武器被对方斩成两段的凄惨下场。

“哈啊……哈啊……”

交锋受挫，自己尚且已是举步维艰，这让少年不免更加担心段红儿的安危。好不容易挣脱了纠缠自己的机关人，寻得片刻空当的亦天凛，连忙搭眼寻觅那烈红的身影。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段红儿那娇小的身躯内，竟蕴含着如此澎湃的力量——

“啊……”

甚至当少年还在生死线勉力抵挡时，红发少女就已直捣黄龙，冲进了机关人的刀山剑海。

“哈啊——！！！”

伴随着一声娇喝，只见段红儿飞步前冲，径直逼到了打头的机关人面前，旋即便是一记凌空突刺打去。一声闷响，这造物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大砍刀抵挡，胸口似乎用以驱动身躯的泛光源玉便被洞穿，失去了动力的机关人，旋即仰面丧失了行动能力。

虽是旗开得胜，但段红儿却没时间回身四望，毕竟周遭机关人仍旧虎视眈眈。就在这当口，趁着段红儿料理那砍刀机关人的功夫，另一个手持长棍的机关人已经近身。它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要朝着段红儿的后背劈下。

“呀啊——！！！”

段红儿的眼神中转瞬而过一丝慌乱，但仍是定了定神，眼见刚才刺入机关人的短刃拔不出来，她索性急中生智弃了这柄兵刃，求得一丝空当抽身闪避，闪过了身后机关人势大力沉的背袭。待对方一招扑空，又是一棍横扫而来，段红儿只得紧握手中还剩的一柄刺刃抵挡。

“嘣——！”

短兵相搏，向来讲究兵人合一、紧密配合，段红儿使的是双刺，眼下有一刺不在手中，战力便自然折损了几分。这下单手持刺硬挡对方的棍击，虽是免了皮肉受击，但却也要硬扛这波对方猛攻的余威。机关人出手不知轻重，这一击所产生的冲劲，径直透过相交的兵刃，贯彻到了段红儿的躯体上，竟将她原地震开，连连打了好几个趔趄。

“啧……！”

段红儿万万没想到，实战是如此凶险，当方寸被打乱的刹那，自己趔趄倒向的方位，竟早有机关人恭候多时，待她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两条好似铁钳的机械臂已经自后夹来，直接将她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而就在段红儿动弹不得之时，那持棍的机关人已经瞅准机会再度接近，抡圆了手中的长棍，这机关造物看来就要一记猛击，向着少女已经丧失防卫的天灵盖狠狠砸来！

“段姑娘小心——！”

“啪——！！！”

“唔……亦、亦兄弟……？！”

段红儿本以为自己这下非死即残，却不想刹那间，竟被胡乱闪到面前的身影糊了眼。

再一看——

原本在自己身后与其他机关人厮打的亦天凛，竟然扑到了自己跟前，结结实实地挡下了方才机关人必杀的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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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噗——！！！”

原来……当头挨了一闷棍，是这样的感觉啊？

极度刺激的痛觉麻痹后，亦天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

明明只是个毫无习武历练的普通人，为什么……要学着那些话本中侠客的样子，这样奋不顾身地，去与这些致命的机关造物搏杀呢？

到底该说，自己是侠心天成呢？

还是……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呢？

“…………”

额头间似乎已经淌下了好多温热的液体，那肯定是……血吧？

“哇啊啊啊，亦大哥……亦大哥被打倒了——！！！”

“呜呜呜……亦大哥……”

“兄弟……亦兄弟——！！！”

王家兄弟与段红儿的声音，竟已仿佛梦境中的回响，在亦天凛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缥缈。

真是可笑，自己不过只会些庄稼把式，竟也敢妄自称侠……

亦天凛有些自嘲似地撇了撇嘴，身体渐渐沉重了起来……

“挺身而出……此诚可谓……侠！”

“这就是……侠？”

不知为何，此刻的脑海中，亦天凛不断回想着，刚才段红儿呢喃的话语。

“是啊……就算我那么的弱小……可是，我也——”

思索着，呢喃着，亦天凛的意识，竟渐渐恢复了几分。

也许自己的确没有称之为“侠”的本事——

“不准……”

但是至少——

“你们……”

自己有着，守护所希冀之人的赤诚之血！

“再伤害段姑娘和阿财阿宝——！！！”

似乎是发自内心本能的嘶吼，亦天凛猛地睁开了早已被鲜血模糊的双眼。

此刻，一股莫名的功气好似在丹田中沸腾，逼迫得亦天凛，疯狂地想要宣泄出来。

“哈啊——！！！！”

“轰——！！！！”

待他终于清醒的那一刻，眼前那机关人，竟不知何时已被他砸爆了脑袋，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这……这是——！？”

趁着亦天凛的掩护所创造的时机，段红儿终于奋力挣脱了钳制自己的机关人。

在她飞身取回自己的兵刃后，段红儿不禁瞪大了双眼。

在她的面前，方才似已弥留的少年竟原地暴起，在他的眼神当中，仿佛迸发着——

要将万物燃尽的红莲业火！

“妖魔鬼怪，纳命来——！！！”

重获新生般的亦天凛，挥舞着破烂的木棍，杀向了机关人的阵势之中，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