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木叶白牙(2 / 2)

冲锋中的岩隐忍者无比默契地形成了三个队伍,分三路直指眼前障碍的三个边缘。

大石脚下不停,连同火光与魔蛭一起,直扑土墙右侧而去。

还是选左边吧,要遵守交通规则啊。

滑稽的念头在池田拓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其实他别无选择,因着宇智波弥原就是从右边而走。

于是他的身体更先于这个念头便腰身一转,直向左侧跑去。

“大石!小心!”

此刻已冲过土墙的火光与魔蛭不及刹停脚步,便双双惊呼出声。

但正如转角遇爱,天降的良缘又岂是那么容易为外人所阻断。

于是大石刚刚冲至墙跟近处,便见着一个斜立的身影猛窜而出,一脚便踩在了自己下一步要落脚之地的近处。

然后还不等他做出合适的反应,下一刻那身影的另一只脚便破风而至,一个侧身高摆腿狠狠抽中了正双脚腾空的他的腰部。

“砰!”

一瞬间他就像一个刚刚飞进禁区的足球,被对方前锋一个凌空抽射扫出场外。

池田拓也借着这一击宣泄了前冲的动能,但还未等他完全收回自己高抬的右脚,便看见更先大石几步的火光与魔蛭已欺身而来。

立足未稳,更要以一敌二,池田拓也内心却已有成算。

火光飞来的拳脚与魔蛭斩出的长刀在他眼中正一寸一寸侵入,二人此击的力量与变化亦不断被他评估逼近。

及至某刻,池田拓也双足并地,立身已稳。

二人的攻击行程完成愈半,却频率失调。

因在长刀长,而拳脚短,两击并进则必有快慢之分。

于是池田拓也挺身而进,欺至二人攻击路线之中,而后双手并出,以快打快。

“叮!”

短刀中前段击中魔蛭长刀末端,以力矩而论,此击确是池田拓也以长击短,占了优势。

“砰!”

火光飞踢击空,瞬间便变踢为扫,此变终于以膝部击中池田拓也撑出的小臂,顿时将其架势击破,顶了个踉跄。

但池田拓也对此结果早有预案,踉跄间便撞入魔蛭怀中,远离了火光的拳脚的同时,更顺势把短刀送入魔蛭腰腹之间,而后被魔蛭携冲势撞倒。

火光冲锋一击后踩实地面,下一刻便转向再次出击。

行进中他便发现队友魔蛭已泄了力气,软绵绵地捂着腰腹便欲伏倒在地。

但他内心毫无波动,敌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大有可为。

池田拓也被撞着侧飞而出,落地时先以手掌触地,而后松腕、曲肘,先后又以小臂、侧身泄力,一番操作周全细密,神奇地将繁重之劲化为无形。

下一刻他便生生止住翻滚之势,而后又弹射而出,刀锋直指已萎靡在地的魔蛭而去。

出击途中的火光眼神一凛,却是没有把握能一击制敌,又瞥及另外两路的同伴正在拍马赶来的途中,特别是中路几人不过眨眼便至。

于是下一脚落地时他发力一变,转而扑向敌人冲击的路线,打算替魔蛭先守下这一击。

而池田拓也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于是趁着火光变向之际,他也是一个折跃,窜进近处的树林之中。

待火光反应过来,想要再次变向去截击时,却已是阻挡不及。

不讲武德!

追!

他有些费解,同时又有些恼怒。

背着个伤员你又能逃多远?

“唰唰唰。”

八九个身影先后慢池田拓也几步,纷纷从魔蛭身边掠过,衔尾追入树林之中。

皎洁的月光下,黑暗的树林像一座暗无天日的决斗场,将一个个身影吞没其中,不见形迹。

大石这时捂着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而后一步一步挪向战场。

只见着刚刚还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此刻只剩下魔蛭一人还在回味着彼番遭遇的激情。

大石简单地帮助队友包裹住了伤口,忍者嘛,皮实耐操,止住了血也就等于保住了命。

等见着自己再没有什么能为队友做的,又感受着主战场那边战斗之声仍未停歇,大石便又起身,将队友独自留下,自己则沿着河岸慢慢向主战场靠近。

一步。

两步。

终于,又经过一面断墙,大石抵达了此番战斗的主战场。

只见一个炽白的身影正在人群中竭力穿梭着,不出三五步的时间便有人影不断倒下,冷静高效,如疯似魔。

冰冷的河水哗啦啦地涌来,待流过战场后却忽然变得热烈起来,开始间断不停地拍打着阻路的断墙,一潮起,又一潮落。

直到她们发现这断墙对她们的热情根本不作回应,方才骂骂咧咧、前推后攘地从两侧绕开,只留下一具又一具热血还未凉的身体在后来者的推挤中磕磕碰碰,浮浮沉沉。

这里到底已经倒下了多少人了?

大石被主战场的惨烈所震惊。

明明才过去短短几分钟,怎么却像是已打了一场漫长的战役?

场中残留的岩隐忍者此刻也撑不住了。

同伴们仍在不断地倒下,但他们的死战却根本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战果,仿佛他们的一切牺牲都是徒劳的。

只有一个敌人,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个敌人。

他们都已经倒下了大半,流下的鲜血几乎将冰冷的河水给兑热了,而这个敌人竟还在高效地收割他们,不知疲倦,看不到终点,就像老练的农夫在收割田里的麦子。

终于,剩下的岩隐忍者不再主动上前,而是开始游离观望,仿佛冰冷的河水不仅带走了死者的热血,也带走了他们的愤怒与决心。

旗木朔茂这时也停下脚步来,在他方圆数丈之内不再有一个仍站立的岩隐忍者。

他环视四周,剩下的岩隐忍者甚至都不敢再直视他眼睛。

战场上弥漫开一种诡异的宁静,周遭再听不到一点人为的动静。

旗木朔茂这时看见了受伤的大石,于是迈步向他走去。

大石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自然界最顶级的掠食者给盯住了,惊悚中只觉得手脚再不听他使唤,竟就那么傻呼呼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躲闪。

旗木朔茂一步一步走近。

动啊!快动起来啊!

大石内心不住地呼喊,但却始终无法指挥身体做出任何反应。

于是他只能僵着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捕食者逐渐逼近。

只见来人赤裸着上身,行动间可以看见他上半身的肌肉接续伸缩起伏,像是一只正漫步而来的猎豹,从容又优雅。

又见那毫不设防的胸腹间一片粘稠,几条绽开的狭长伤痕随着肌肉的运动摇摆扭动,更有些细小的伤痕忽隐忽现,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新伤,哪些是旧痕,更不知道那如绸子般披在他身上的液体,哪些是来自他自己,哪些是来自于倒下的尸体。

更引人注意的是来人那张脸,数道痕迹纵横其上,仿佛是精心制造出来的妆容,以稠密的液体画出的慑人的迷彩;又仿佛是猛虎埋首进食,而后突然抬头时粘在脸部须髯上的液痕。

凶猛粗犷,残忍野蛮,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大石一瞬间感觉腰间的伤也不痛了,连呼吸都忘记了,只等待着死神威严的审判。

但下一刻他却看见那猛虎顿住了脚步,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而后竟然一个跳跃扑上了侧面的土墙,再一个起落消失在他视野之中,毫不留恋,像是已吃得饱饱的,刚刚的行为不过是那猛虎遵循天性而对弱小猎物的玩弄。

等那身影消失,良久,大石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被死亡放过了,像另有要事时的一个屁一样。

但下一刻另一个念头便生生占据了他的脑海。

白发,短刀,这到底是忍界的哪位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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