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点燃你的火花!!!(2 / 2)

布衣之怒,以头抢地尔。

蒙面人将这声呼喊听在耳中,却只肯赏脸瞥了一眼正怒目切齿的池田拓也,而后便收回目光,兀自蹲下身去。就像是大人物们听见了一阵猪嚎,几声犬吠。

但越是被无视,池田拓也内心就越是愤怒,于是就像是要上赶着先队友一步一样,他奋力朝着蒙面人伸出了手掌。

“不要来碍事。”

感知忍者确是急大人之所急,想大人之所想,不等蒙面人吩咐便毫不犹豫地踩住了池田拓也前伸的手掌,就用他才刚踩过日向千里的右脚。

池田拓也愤而抬头去看他,目光自他踩住自己手掌的脚部而起,一路扫过小腿、大腿、腰腹,又掠过他胸前正结印的双手,最后停留在他的眼瞳之上。

那瞳孔是如此的黝黑而深邃。

看着它,就像是看见一片神秘未知的深海,在那海洋深处,像是有无数不可名状之生物在活动,在潜藏。

又像是看见一条昏暗幽深的洞穴,在那洞穴之中,仿佛有数不清的眼睛在注视,在窥探。

那黑暗无边,似直达地狱。

“魔幻∙奈落见之术!”

池田拓也只觉得心脏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而后无尽的恐惧从腹心、从脑中爆发开来,蔓延尽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神经。

他一时间竟有些忘了自己是谁,正在哪里,要干些什么。

而后他像是慢慢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慰灵碑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天色昏暗至极,他只能依稀分辨人们严肃而统一的黑色服饰,却看不清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脸。

他隐约听见台前好像有人在说些什么,仔细去听却又无法听清那人说的每一个字。

于是他穿过人群向前走去。

周遭之人却对他的行动无动于衷,仍无声地静立着,像是并未看见他一样。

池田拓也就这么走到最前排,发现慰灵碑下确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演说,仔细看却依然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有些奇怪,这都站在最前排了,怎么还是看不清这人的脸,听不清这人的话?

而人群依旧沉默着。

池田拓也又开始有些好奇,就台上这情况怎么大家还能无动于衷?

于是他走出人群,走上台去。

依然无人动容。

池田拓也走到慰灵碑下,站在那演说之人的身旁。

只见那人正低头捧着书页念着,他便侧耳凑过去,终于算是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这人在念什么。

那是一份名单。

“小林**。”

“铃木一郎。”

“藤井***”

“中村健太。”

那人的话语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叽哩咕噜的,即使站在他身边,也依然很难完整地听清他在说什么。

池田拓也更奇怪了,于是往台下望去,众人仍默然哀立,不发一言。

“池田正树,木叶元年至木叶29年。”

啊,那正是我的父亲,池田家的第一位忍者,他战死那年我才三岁。

池田拓也终于完整地听清了一段,惊讶地发现是在介绍他的父亲及其生卒年月。

下一刻那话语又变得含糊不清。

“佐佐木良一。”

“武田**。”

“村上**。”

……

但池田拓也此时似乎已经知道了那未能听清的话语要讲什么。

果然。

“池田达也,木叶18年至木叶32年。”

这是我的哥哥,曾令众人交口称赞的天才忍者。

池田拓也此时转过头去,观察慰灵碑上所刻的名字,果然与演说之人所念的能一一对应,连模糊不清之处也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一场葬礼,我在参加一场葬礼。

他开始有些明白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我好像参加过这样的葬礼,让我想想。

池田拓也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找到熟悉的身影来印证他的判断。

但还未等他有所收获,那演说之人的话却陡然变得清晰,但接下来那人说出的名字却令池田拓也有些恐惧。

“日向千里,木叶27年2月至木叶45年4月,享年18岁。”

千里已经死了?

“宇智波弥原,木叶27年5月至木叶45年4月,享年17岁。”

弥原也死了?

为什么?

他们是那么有天赋!还那么年轻!

池田拓也突然感觉到有某种随着他的成长而日渐深埋于他灵魂深处的恐惧正一点点慢慢地露出形迹,那是他崭新的人生所曾抛在身后的东西。

“池田拓也,木叶26年10月至木叶45年4月,享年18岁。”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死了?

如果我已经死了,那我现在又为什么能站在这里?

灵魂出窍?

转世投胎?

不对!是幻术!

池田拓也突然想起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终于弄清了自己的处境。

那是奈落见之术,能唤醒对手内心最无法直面的恐怖的幻术。

原来我内心深处竟是如此恐惧着死亡。

池田拓也努力抑制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恐惧,开始尝试调动查克拉破解这个幻术。

该是他在查克拉的感知与控制上确实有些才能,即使顶着无法抚平的惊悸他也仍然很快就找到了脱开此幻术的关窍。

于是四周场景纷纷开始凋零褪色,相继化为泡影。

也正在此时,池田拓也看到了令他心防大失的一幕。

就在那最后即将消失的碎片中,他忽然就看清了其中一些人的面容。

那里有他的同学,有他的朋友,更有他的母亲和姐姐。

他们就那么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像看着一具尸体一般,面露哀色,却各自坚强着。

而后这些身影又纷纷黯然失色,继而破孔生烟,化作灰烬,像被火炙烤的老照片一样,令人追之未及。

这最后的惊鸿一瞥,顿时如飞矢中的,那些被池田拓也强行抛在身后的恐惧终于追上了他。

池田拓也就这么在满心的惊怖中清醒过来,还未来得及调整,就又目睹着蒙面人正收回他鲜血淋漓的右手。而在他掌心之中,托着的正是宇智波弥原一双生机未断的眼球。

“不!!!”

池田拓也彻底歇斯底里。

正翻腾在他心中仍未退潮的恐惧与接连目睹同伴遭受折磨的愤怒几乎将他点燃。

这个世界!

他想。

我闻这个世界数千年的历史,似乎总在说时有强者临世,济贫扶弱,广布安宁。

但我今观之,这世界就是一个偌大的丛林,从来只有血脉传继、弱肉强食!

我不甘!

我不甘啊!!

一时间对忍界弱小易夭、天赋者难尽其才的憎怖,对自己志小力微、任人宰割的愤怒,与此刻骤然明晰的对生的强烈渴求与向往,诸般情绪此起彼伏,风浪交织,终于将深藏于他灵魂之中的火花点燃。

这火花一燃,便“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却羁縻处处通。南北东西无障碍,任君直上九霄中。”

池田拓也顿觉天宽地阔,更似可穿梭时空。

但他还未来得及弄清楚身上的此般变化究竟为何,双眼便捕捉到河流下游有一道炽白的身影正狂奔而来。

白发短刀,擎雷挚电。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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