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世家(2 / 2)
崔云表道:“茫茫人海里游,想要不溺水,顾不得其他。”
“我愿与你共享情报,暂结联盟,其余三人还不知你的存在,此境况对你我都有利。”
“你若同意,今晚月挂中天之时你我问答于南门榆树下。”
话音刚落,后堂传来几声叫喊。
崔云表再度变成兔娃,脸上洋溢着笑容,招呼王蝉穿过中堂一路小跑。
后堂分为两半,一半烧灶,一半制作,灶火烈烈,热腾腾的气雾弥漫整个房屋。
王蝉被兔娃带着将柴火一摞一摞码放整齐,并时刻注意灶膛里的火焰,随时听从师傅们的指挥,添薪加柴。
真就一副熬活儿挣钱的架势。
......
日头西沉于远方雾霭朦胧的山脉,像颗被人咬掉一大半的鸡蛋黄,剩下些如粉末样散碎的光还挣扎着照亮天边。
长安城外东面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是卷毛青棕的高头大马,体型健硕,毛发油亮,车辕上坐着一个身穿儒衫的少年正扬鞭催马。
啪啪。
皮鞭甩在大马肥臀之上,但马儿还是慢悠悠的向前走,提不起一点速度。
眼瞅着城门就要关闭,少年急了。
“老东西,不给面子是吧,从华岳到长安一路上我吃糙米馍馍,你吃豆子麸皮拌的精细饲料,一斤的价钱顶我四个馍,现在给我搞这套?”
马儿听见少年的吼叫,悠悠回头用硕大的马眼瞅了瞅少年,噗出一声响鼻。
不屑的神色让少年想起族里的那些宿老,好似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
他蹭的站起来,卷起衣衫下摆,高高的扬起鞭子,势必给这老东西一下狠的。
只听咣当一声。
一方牌位从少年腰带上掉了下来,砸在车辕上又摔落地上。
少年见状立马跳下车,赶忙捡起牌位,抱在怀里,连呼罪过罪过。
用衣物将本就崭新的牌位再三擦拭,直到牌位在落日余晖下闪烁着黑亮漆光,少年才满意的端详起来。
只见牌位上写着烫金字。
华岳君郑不安之灵位,左下角还有一段小字,郑不安奉祀。
少年举起牌位,朗声道:“供奉祖宗牌位,祈求时来运转,实属无用功,不如供奉自己来的有用。”
“圣人言,求人不如求己,不安深以为然。”
便在郑不安带着三份欣赏七分赞叹的目光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灵牌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是郑家人有病,还是你郑不安有病?哪有活人供奉自己的灵位,简直笑掉大牙,莫非礼义廉耻全都读在狗肚子里去。”
郑不安闻声回头一瞧,待看清来人后,冷哼一声道:
“我道是谁这般无礼,原来是凤栖原上大名鼎鼎的赤凤刘赤红啊。”
刘赤红一身丝绸衣物,外披黑色大氅,头带玉冠,端的是个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胯下骑着一头角鹿,背光而来。
郑不安皱眉,看着那双带着一缕柔媚的眼睛,心里一阵恶心。
书上说,女子眼中难得一丝刚强,男子眼中难得一缕柔媚,以此形容那些不同凡响与世俗有差异的人物。
女子刚强,以温婉之身行大丈夫之事,令人钦佩。
但男子柔媚之态,着实令郑不安难以接受,直欲作呕。
郑不安再三确认这次刘赤红身后没有带狗腿子,于是讥讽道:“你也配跟我谈读书?”
“我呸!我读书学德的年岁,你还在你爹裆里荡秋千呢。”
“整个玉田洲谁不知道,你刘家靠着凤栖原上的烟叶毒物发家,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伤人智慧,损人灵性的钱,你花的倒是很高兴。”
郑不安口若悬河,劈头盖脸对着刘赤红便是一顿口水飞溅。
气的刘赤红瘦削的肩头止不住的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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