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蒙面纸（1 / 2）

闹市之中，人声鼎沸。

老头声音仍旧能清晰的传入王蝉耳朵。

“一个女人，能被仙宗惦记，绝不能等闲视之。”

“不要想着一蹴而就。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想达成目的，便需要多番谋划。”

“我予你第一份礼物，是王元宝家宅的布防图，让你取得入幕的先机。”

“现在，老夫送你第二份礼物。”

王蝉迎着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两根象牙，豪气的甩在老头桌案上。

“我也送你礼物。”

谁料老头看一眼便嫌弃的用糯米纸包上，顺手扔到背后的工具箱里，一脸晦气道：

“要送就送真的，拿两根肋骨冒充象牙骗老头子？混账玩意儿。”

王蝉不予置否，摊开手，眼神期待。

老头伸手入怀，微微停顿，见闹市之中人影重重，父架儿，婆带孙，青年男女手挽手，顽童稚子晃着小鼓咚咚响。

众生吵闹，万物响声。

想想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儿，心里生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叛逆。

谁说修仙必归山，老子偏于闹市问道！

老头掏出一颗婴孩拳头大小的青枣递给王蝉，拒绝回应王蝉迷惑的神情，嘴张开只说一字。

“闻”

王蝉没有抗拒，他坚信老郎中在信中托付全部的人，不会害他。

青枣温温，触碰鼻尖，丝丝缕缕的清香气被嗅进鼻腔。

可，只是枣香。

并无想象中的玄妙。

王蝉没有停下，老头郑重的表情让王蝉觉得一定是自己不够用力。

他将气息放缓放长，竭尽全力的闻着这颗枣，用力之大，以至于如浓墨的眼瞳边缘都微微发散。

可，仍是枣香。

老头粗粝的声音适时传来：“天养万物，人是最灵，但我等凡胎人人脸上都有一张蒙面纸，遮盖灵性，蒙昧心智。”

“有情众生能透过蒙面纸看清脚下一步，便是人中龙凤，看清两步那得是圣人境界。”

“想踏上修行路，第一步便要揭下这张蒙面纸！”

“道缘深厚之人不用师长提点便可揭下，道缘浅薄者就算神仙一流耳提面命也难以揭开。”

“小子，小子，小子”

老头连叫三声，一声比一声充满期待。

“闻吧，使出你吃奶的劲闻，从果实闻到花朵，从花朵闻到嫩芽，从嫩芽闻到种子。”

“若是喉头生风，不要犹豫一口气吹出来，那张蒙面纸便掉了！”

“长生有望！”

王蝉闭上了眼睛，心如擂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但气息没有晃动，并逐渐拉长。

老头低头不敢看，指甲抓在肉里。

他有些怕。

怕王蝉道缘浅薄，怕王蝉命定凡俗，更怕少年志气被击垮，抱憾终生。

在他眼里，王蝉是那样的着魔。

拿着老郎中的信物见到自己，不要金银，不要田宅，不要姻缘，压上全部的恩情只求一份仙缘。

“老郎中，你若真在天有灵，保佑他吧。”

再看王蝉，眼皮紧绷，眉间竖起一道似花蕊的怒纹，嘴巴抿的紧紧。

数不清次数的吐息，令他有些肺腑发麻，眼前竟出现片片嫣红，一股铁锈味突兀的融进枣香之中。

王蝉念头变得奇怪起来，开始在心里描绘这红色。

“像情趣酒店那种红，也像猪肉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