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点绛唇(1 / 2)

王元宝笑道:“长安十姬,皆绝色,粉儿犹胜,兄弟好眼光。”

“淡淡青山两点春,娇羞一点口儿樱,一梭儿玉一窝儿云。”

“如此佳人,除了老哥你法眼高超,阅色繁多,已然见怪不怪视若等闲之外,哪个不想销魂一番?”

王蝉此话出口,令王元宝最后一点气恼烟消云散。

他极为开怀,似是将之前王蝉对自己的刺杀恐吓全然忘却。

“人嘴两片皮,上下一碰,有人无趣至极,有人妙语连珠,兄弟你远超后者。”

说罢艰难的卷起肚腹肉,弯腰从床底拉出一茶台大小的金漆箱子,打开之后,从中拿出一颗红艳樱桃扔给王蝉。

这举动十分守规矩。

虽然口中称兄道弟,但心里仍记得王蝉是个入门夺户的凶徒,还是不要有肢体接触为好。

王蝉也是这般想法,没有用手接,而是抽出药刀,斜着刀身向前一接,手腕翻转将樱桃停在刀面。

这是必要的谨慎。

王元宝一个弹棉花的小人物,自幼受穷,走到今天长安巨富的位子,自然城府深阻。

从梦中惊醒到称兄道弟,始终未尝以心机见于容色。

何况惊蛰刚过,不是樱桃的季节,反常之物须得谨防。

王元宝看出了王蝉的提防,连忙解释:

“兄弟安心,长安十姬入幕之凭借不同于其他俗女,皆是其珍稀喜爱之物。”

“此物以麦芽糖制成樱桃形状外壳,填充华岳镇郑家的珍稀胭脂,渔色之人称为点樱桃,也叫点绛唇。”

“自粉儿姑娘出闺以来,仅有十枚,而今只余三,我也仅有这一枚。他日仲春之会,兄弟持此入含薰阁,为粉儿姑娘【点绛唇】,必成美事。”

王蝉笑的莫名道:“看来老哥是舍不得自己的名牌。”

王元宝连连摆手否认:“兄弟有所不知,长安十姬虽是我名下,但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合作。

碰见不愿侍奉的主顾,便是我也强求不得,我之名牌,与之无用。”

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块枣红玉牌,推至王蝉面前道:“兄弟自然可拿我名牌,只要是我的铺子,皆见牌如我亲至。”

王蝉抽出一方汗巾,将樱桃包裹收入怀中,认真道:

“那便多谢老哥,今夜你我相逢恨晚,可惜我离家时久,炉上火熄,心中焦急,只好就此别过,但仲春之会你我兄弟当有一见。”

话音未落。

王元宝眼前一黑,脖颈巨痛,来不及叫喊,仰翻在床榻之上,昏了过去。

王蝉收好药刀,将桌上的象牙也塞进怀里,唯独没有拿枣红名牌,盯着王元宝嗤笑一声,一脸惋惜道:

“兄弟又救你一命,却听不到你的感谢,也拿不到好处,可惜了。”

说罢,推门而出,贴墙疾走,几个轻灵的翻身便出了王宅,入了长安四通八大的街巷。

躲过巡逻的城吏,王蝉大步行走于光影之中,神色坚定,他抬头望天。

阴云碎成片片,月光挂在云的边,这天上的云群倒像是群山,时而万仞壁立,时而独峰突起,瞬息万变。

一如现在的长安城,因为仲春之会的到来变成一滩浑水,暗地里诸多暗流涌动,令人难以看清。

王蝉没有去思考这鱼龙混杂之中能有几条真龙?

他只想要一份仙缘。

说来奇怪,老郎中死后他才初知这世上有仙,不过七天时间,宛如着魔。

王蝉单是想想,便浑身战栗,他的眼中燃起一撮火苗,瞬息便壮大呼啸怒吼,恣意狂舞好似万马奔腾群猴尖叫。

这耀丽的光焰将他所有安于现状的惰性烧的一干二净,拨开白灰之后的心里只剩两个大字。

长生!

.......

距离含薰阁建成还有五天。

含薰阁坐落于曲水池前,曲水池乃是王公贵族,商贾高官设宴赏花之处,王元宝将含薰阁建在曲水池前,也是想比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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