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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竟和他说过那样的话……

沈之屿……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他选择李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在担心什么?

耶律录弄不清楚元彻的态度,再次问:“陛下,影十四需要留着吗?还是直接杀了?”

元彻心里一团乱麻,两指捏着鼻梁:“朕考虑考虑……”

“留。”

一个声音打破僵局,两人同时转过头,只见沈之屿走上前,道:“留着,今晚我去天牢,亲自审他。”

作者有话说:

元,惊成世界名画呐喊,彻:朕好像发现了个天大的误会!

沈之屿:?你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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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抢走沈之屿

巍峨的皇城屹立几百年了, 它像一位受命于天的老神仙,坚守在此,看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饮马瀚海, 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封侯拜相,享受盛世繁荣, 也承载着许多山河更替盛极必衰时的苦楚, 见遍私下的恩怨情仇, 儿女情长。

“咕噜噜, 咕噜噜”

朝着天牢的方向,马车行驶在宫道上。

“这么着急?”车内,元彻毫无形象地歪倒着, 打出个长长的哈欠,“朕看你就该再休息会儿, 明日再说, 让耶律录他们盯着,一晚上也发生不了什么。”

沈之屿望着车外宫墙的景色发呆, 余光瞥见元彻张得快要比脸大的嘴,答道:“陛下困了就在车上睡吧,臣自己去也行。”

“不行!”元彻嗖地一下坐直了,顿时困意全无, “说朕干嘛,说你呢。”

沈之屿微微叹了口气:“都睡了一天了。”

“你也知道睡了一天, 自己看看,还是这么没精打采的。”

“……懒得动而已。”

“忽悠谁呢,您都懒, 这大楚可没勤快的人了。”元彻的狼鼻子嗅了嗅, 捕捉到车内若有若无的冷香, “哟,还沐浴了?其实那河水也没多脏,朕就还没来得及沐浴,要不丞相大人帮朕闻闻臭不臭?”

说着就一屁股凑去沈之屿面前,作势往人身上倒。

沈之屿:“……”

沈之屿唰地起身躲开,元彻的额头哐当一下砸在马车上,整辆马车都颤了颤。

车外,赶车的兀颜一顿,自从跟在沈之屿身边后他自认为学得特别乖,只要自家陛下和丞相大人单独相处,他就要当瞎子,凡事能开口就别乱探头,这一次,兀颜也是隔着车帘问道:“陛下,你们怎么啦?”

“没事!赶你的车!”元彻捂着撞红的额头爬起来,“嘶,大人,你都不帮一把?”

“不帮。”沈之屿看他那印堂发红的样子笑了笑,挪到元彻原先的位置坐下。

沈之屿爱笑,也经常笑。

但他的笑通常没几分真,微微抬头勾起嘴角,用那双弧度挑得恰当的漂亮眼睛看着你,既不会过分无礼,也不会让你觉得被忽视,有时候给别人一种背后生寒深不可测的意味,有时候又会给人无限的包容和宽慰,叫你恨不得跪在他的脚下,将你心中最见不得人的秘密倾诉出来。

至于像方才那样发自内心,没有任何多余意味,仅仅是觉得很有趣的笑,却极少见元彻看呆了,额头也没觉得疼了。

自从猜出自己误会了沈之屿和李亥的关系后,元彻心里很开心,连晚饭都多刨了两碗。

重生后,碍于沈之屿,他一直不敢动李亥,只能把姓李的凉在一边装作看不见,乍一看影响不大,但元彻明白,李亥就是卡在他和沈之屿之间的一颗炸\\弹,指不定哪天不小心擦枪走火,就砰地爆\\炸了.

所以,无论之前和沈之屿之间的相处多么和平,元彻心里都是空的,像是踩在翘板上,摇摇欲坠。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从一开始,李亥就根本没有和沈之屿间有过几分真情,他们二人之间的合作也仅仅是出于别因,那么,他就是有机会的。

这一次,他会将沈之屿从李亥手中抢过来,哪怕累一点,需要费尽心思,他都甘之如饴独木桥比起断头路,可强太多了。

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姓李的做掉。

“阿嚏!”

元彻越飘越远的思绪被沈之屿的一声喷嚏拉回来,天牢在皇城深处,像这种看押要犯的地方自然不会选什么风水宝地,宫中人都对其弃之敝履,宁肯绕路也不经过,没有人气,再加上入夜后寒气下来,比起来时,现下竟然已经冷上了几个度。

“冷?”元彻一边问着,一边已经起身去一旁的箱子里翻找有没有衣物。

沈之屿鼻子嗡嗡的:“不是,可能是昨夜溺水风寒……”

“那也多穿一件。”

元彻找到一件披风,丢去沈之屿手上,又怕他敷衍,重新拿了回来亲手抖来,本就没有什么帝王架子的元彻此时此刻更加将皇帝头衔丢去了九霄云外,满脑子只有“啧啧啧姓李的肯定没这么会照顾人”,替丞相大人盖在身上,再贴心地抚平皱褶,抬起头

阴差阳错,两人的鼻尖骤然碰上。

上一次这么近还是在水下渡气,可水下视线模糊,情形又危机,旖旎的气氛转瞬即逝,和现在没法比!

元彻几乎能数清沈之屿的睫毛。

好长,他想。

他们同时瞪大眼睛,心跳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和马车车轮咕噜噜的声音融为一体,元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吁了一声,下意识想躲,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摔出一个大屁股兜,可怜的马车又是一颤。

兀颜:“陛下,怎么啦?”

元彻:“没事!活着!赶你的车!”

沈之屿比元彻端正许多,没有把自己砸得个死去活来,他只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老僧入定似的。

他在掩饰太平。

元彻看懂了。

沈之屿其实什么都懂,但他不愿意去面对,只想用一件披风牢牢盖住,等什么时候这火灭了熄了,再掀开,至于被灼烧出的伤疤,衣袖一裹,谁都看不见。

等到多年后,一切淡去,这些事情只会被拿出来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或许还能调侃上两句,说“年轻的时候真是浪荡不羁啊”。

可元彻刚定下心思这一次要把沈之屿牢牢抓住,岂会就这样罢休?

元彻爬起来,在沈之屿面前单膝蹲下,马车内空间狭窄,逼人对视,他大有就此机会咱们干脆敞开了说的意味:“别躲,别躲,正好现在,你听朕……”

马车又是一颤。

元彻:“……”

“陛下!”兀颜喊道,“到天牢了!”

沈之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逃下了马车:“快走吧。”

影十四是在今日清早吃饭时被抓的。

那群鬼戎军下手是真狠,各个都像铁打似的,先是追了他五里地,然后直接突击包围,气都不用喘一口,一棍下来直接敲断了他一根肋骨,麻袋一套,再睁眼就是这天牢里面了。

好歹也让他把那口肉包子啃完啊,真浪费,月钱是这么好挣的吗?

刚感概完,影十四就听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鬼戎军拿着火把呈两列并行而至。

牢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坐在鬼戎军搬来的椅子上。

影十四对来者的第一印象就是高,他被铁链拴在地上,头都仰疼了,还是没能看见对方长什么模样。

但他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位北境来的皇帝了,确实比四大家的那些家主要厉害些,他身上散发的力量很是直接干脆,带着野性,不需要用阴谋和权势来堆砌,难怪能带出鬼戎军那样的军队。

影十四的目光一滑,在见到跟在元彻身边的人竟然是沈之屿时,愣了愣。

稍后,他便将这惊讶吞进肚子里。

他先对沈之屿嬉笑道:“丞相大人好,您长得比传闻中还要好看,杀了你的小婢女我很抱歉。”

然后扭头对元彻说:“陛下既然会和丞相大人一起出现,我想必是活不过今晚了,那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

天牢内,一时无话。

鬼戎众军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乐呵的囚犯,心里不由得替他打鼓,元彻很少审人,但只要出现在牢狱内,囚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因为元彻不是可以威胁的人,更懒得谈判,在陛下的想法里,如果你不肯说,或者要拐弯抹角,那就是没用的,他从不需要、也相信没用的人口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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