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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录听见还要加上之前那五起,顿时有些心慌:“大人,这起命案和之前那的不……”

“耶律录。”沈之屿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是鬼戎军统领,该抓凶手,而不是考虑是不是一个人杀的。”

说完,沈之屿撩下帷帽的纱,挡住脸,绕过耶律录重新向前走去。

元彻一把拉住他:“别去了,剩下的交给他们。”

“陛下,盈儿虽然只跟了臣几个月。”沈之屿坚定地道,“但她终究是臣的婢女,为什么要怕她死后的模样?臣应该做的是接她回家,再把凶手找出来,替她报仇。”

这句话总算是透露出了沈之屿的情绪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午时,鬼戎军换班,耶律录趁这个机会先去太医院找了点药,再回了一趟家。

他打开屋门,走到里侧,见温子远正坐在他的床榻上,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那一身劲装,肩膀缠着浸出血丝的纱布。

温子远知道是他,这个地方除了耶律录,谁也进不来,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还要关我多久,我得帮我哥办事。”

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没有外人面前该有的天真活泼,很多人说温子远和沈之屿根本不像表兄弟,因为温子远身上找不到沈之屿办事的狠戾劲儿。

但他们若是在这时候来看,一定会大为震惊,并后悔自己说出的话。

耶律录没回答,带着药跨步走进。

温子远笑了一声:“我说,包扎也包扎了,我也没怪你那一箭,继续留在……”

话音没落,耶律录闪身过去。抓过温子远的手腕抵在床柱上,将后者半提起来:“你哥身边那个叫盈儿的小婢女死了,尸体今早从护城河里被打捞上来。”

温子远下意识地脱口“什么?”,随即冷静下来,道:“你放开我……又不是我杀的,你昨晚不是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吗?”

“你确实没有杀那婢女。”耶律录沉声道,“可因为她,你哥已经下令,要查她以及前五位官员的死因,我拦不住。”

温子远瞪大眼睛。

耶律录:“你什么也不肯说,是觉得,以你的能力,能瞒你哥多久?”

作者有话说:

元彻明着sao

耶律录闷着sao

不愧是师兄弟(此处有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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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远垂下头, 咬紧下唇。

耶律录见他的情绪落了下来,以为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怒气缓和, 手上力道减弱,放再开。

温子远背贴着床柱缓缓下滑, 坐在了床边。

像极一只忧郁的小野猫。

“算了, 先换药吧。”耶律录拿来药箱, 以防万一, 他什么都带了一点,从中找出几瓶治疗外伤用的药粉和干净纱布,说道, “有没有乱动伤口?鬼戎军配发的短箭带有倒钩,昨日的时间和家里的东西都有限, 只帮你折断外面的箭柄, 今日来取钩,会有些疼, 你忍一忍。”

说了一大段,却连句哼声都没听见对方回答,耶律录疑惑地抬头。

“温子远,你做什么!?”

温子远不仅没有知错, 还挥臂一扫,将近乎七成的瓶瓶罐罐拂了出去, 耶律录连忙去接,他就趁着这个间隙起身破门往外逃!

亏得耶律录反应快,一个也没有摔碎, 他低骂了一声, 放下药瓶, 跟紧出去。

破门后,温子远看准院中的一颗树,跃去树干上,用没有受伤的手吊着自己,打算以腰腹的力量把自己荡出这高院,见耶律录满脸惊慌地追了出来,他还特地冲对方做了个鬼脸。

却不知耶律录担心的根本不是他会跑出去

耶律录:“喂,你别!”

温子远没听到后面的话,上一刻心里还想着“傻叉才会乖乖听话,想困住本公子你还是回去多吃几年干饭吧”,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温子远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何物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只爪子就呼了过来。

“ ?”

小野猫对上大灰狼,毫不意外地被拍回了院子。

耶律录瞳孔针缩,这一下要是摔实了非死即伤,千钧一发间,他朝着温子远落下的方向脚尖发力起跳,一只手绕膝弯,一只手拖住后背,在半空中稳稳接住温子远。

温子远再一次被带回原位置坐下。

怕这小祖宗继续乱跑牵动伤口,耶律录只好找了根发带将温子远双手绑着,一边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肩上的衣服和纱布,一边听他鼻青脸肿地骂道:“耶律录是不是有病!你让狼趴在屋顶上就不怕把你家压垮了吗……嘶疼疼疼,能不能轻点!你不会就把我松开让我自己来!!!”

耶律录叹出一口粗气。

经此一闹,原本就狰狞的伤口更加不能看,耶律录把将他抱进来时掌心都染红了。

温子远则专心致志地嚎得满院响。

亏得耶律录喜欢独住,不然,指不定明日就传出疯言疯语。

“别动了!”耶律录眉头紧锁,在给他换药的同时还得摁住他不乱动,一个头三个大,“是你自己乱跑!”

“你怪我?你不追我会被拍下来吗!而且,而且我怎么知道它在屋顶?”温子远手上不能动,嘴上却不轻易饶人,架势像是要把耶律录活生生咬下三两肉来,“是是是,你确实比我厉害,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

耶律录:“……”

温子远看见耶律录从后面递来一张手帕,脖子往后一仰,视死如归道:“耶律录,我看错你了,我真看错你了,你这人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你还要塞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待会儿是不是要把我关在柴房饿死几百年都不给我收尸!?”

淡定温和如耶律录,也在额头上跳出了一根青筋。

现在让沈之屿把人带回去来得及吗?

“不是这个意思。”耶律录将后三十年的耐心提前使用,才强颜欢笑道,“上药会很疼,疼极了就咬住。”

温子远上下扫了一眼:“……是干净的吗?”

“非、常、干、净。”

耶律录自打会走路就跟着父亲上战场,受过的伤大大小小加起来不计其数,也经常帮战友处理伤口,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累过。

温子远后面确实不乱嚎了,改成了一碰就乱动,缝合较大伤口时,他毫无预兆地蹦跶而起,吓得耶律录立马松开手中的银针。

温子远跃去屋脊上,任由鲜红的血珠落一地,怎么喊也不下来,眼泪汪汪地吐出嘴里的布条,道:“别缝了,就让它这样吧!”

耶律录:“感染了会更疼。”

温子远贴着屋脊疯狂摇头:“那就感染了再说!”

没法,耶律录也只好跟着上屋脊,把这小祖宗抗了下来。

然后又找出根发带。

“在想什么?”丞相府内,元彻看着已经第三次放空自己的耶律录,开口提醒道,“午休的时候打仗去了?”

耶律录回神,瞥见端坐在元彻身旁的沈之屿,绣有竹叶的真丝白袍在他身上没有一丝皱褶,丞相大人有时候虽然挺让人心惊动魄的,但从没有过心脏骤停和心肌梗塞。

耶律录不太理解,为什么温子远能用仅仅一个中午的时间就把他脑袋给嚎疼。

直到最后,温子远都不肯告诉耶律录自己半夜袭击朝臣的原因,这仿佛是一块他的逆鳞,一碰就炸。

耶律录只好自己猜,然后好声好气地和他讲道理:“你就算要杀他们,也不能这样胡来对不对?万一他们不是单独行动呢?万一他们带了暗卫或者杀手在身边呢?退一万步讲,就算都没有,杀了他们,除了引起他们的防备和给沈大人增添麻烦外,根本没用,四大家族的势力众多,杀了一个,明天就会有新的立马补上,只能徐徐图之,再连根拔起。”

“你想,沈大人兴师动众地大人查了一圈,发现竟然是你,你想叫他怎么做?把你关起来然后以命尝命吗?他才丢了一位小婢女,你又让他不要你了?”

耶律录自认为解释十分合理:“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大家好好商量……”

温子远却一字没有听进去。

“那我能怎么办?!”温子远截断话,换完药后,他也几乎被耶律录捆得无法动弹,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横趴在榻上,“你们当然可以一切好好商量,可我哥呢?我哥夹在北境人和中原人中间,谁都要欺负他,谁都容不下他,谁看他都是坏人,哪儿等得了你们口中的徐徐图之?!”

耶律录一愣:“陛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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