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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陆陆续续说了一些,大多都是抛出问题让他们讨论,直到丑时,沈之屿终于问完了想要问的话,将人遣散。

温子远全程一直参与,却感觉问来问去都是这些东西,没什么大的区别,赶在沈之屿起离开拉住他,撒娇要求开小灶:“哥,这就完了吗?给我说说你想选谁呗?”

“不是我选。”沈之屿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语气中透露着遮掩不住的病恹,“三日之内,回来寻你的,将他们的名字报给我今日辛苦了。”

温子远嘿嘿一声:“不辛苦。”

牛以庸和同僚们沿着回廊慢慢走出去,同僚们都在恭贺他,说这一次就属他表现最好,将问题答得最合温大人心思,今后定然会被提拔做官,在朝堂上舒展自己的鸿鹄之志。

有一些人甚至开起了玩笑,对着牛以庸拱手做辑,一口一个“大人”,让他“苟富贵勿相忘”。

牛以庸不算大,正是想要为人生拼出一番作为载入史册的年纪,他被捧得很开心,不知不觉间步子都轻快起来,像是喝醉了酒,连连道好。

直到走到岔路口,同僚们纷纷道别归家,一阵寒风挂来,将他刚燃起来的热血刮冷了。

他忽然觉得,今日之事,处处都藏着不对。

帝王察举征辟都仅限于对履历的查询以及词赋考察,若温大人真的是想要招募幕僚,需要问及这些吗?

温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病弱无力,他为什么需要用屏风遮挡?

今日的问题,后面到底藏了怎样的目的?

牛以庸泛起寒战,裹了裹打着补丁的衣袍,加快步子往回走。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屋檐上,匐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见牛以庸走远,影子悄然跟上,同时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刀,刀刃在月光下寒光泠冽。

忽然,在更后方处,一只手鬼魅般出招,直往影子的要害袭去!影子一身黑色劲装干净利落,在第一缕刀风刮来之前,迅速侧身躲开,影子压着声暗骂了一句,抬头,却在看到偷袭者的脸时,猛地顿住!

见势不妙,影子不再恋战,立刻往旁撤离!

为找出这夜里作祟的人,耶律录已经连续蹲了五天,怎会轻易放过?

对耶律录而言,黑夜和暗袭就是他的主场,没有人能从他的眼皮子下单独逃走,只见耶律录取下背上的短弓,勾箭在弦。

“咻!”

箭划破空气,精准命中远处影子的肩膀,影子落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耶律录故意没有下杀手,不然这一箭定能射穿这人的心脏,他上前来此人的身边,将疼得动弹不得的凶手翻过来面对自己,一把扯下他的面纱。

下一刻,手中短弓落在地上,耶律录手臂青筋爆起,他提起对方的领口,嘶声道:

“温、子、远!”

白天一直赶路,刚下了马车又马不停蹄地去温府,等彻底空下来回到丞相府时,距离天亮也不远了。

沈之屿以为两个小孩肯定已经睡下,便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轻手轻脚地摸黑走回了屋,换好寝衣,打算赶在天亮之前浅睡一觉。

躺在床上,先上涌的不是困意,而是再一次难以忍受的心悸,冷汗瞬间打湿了单薄的寝衣,沈之屿捂着心口起身去找药瓶,黑暗中,小腿踢到横在路中间的凳子,眼见就要摔下去,他的手抓猛地到一个人的胳膊,稳住了身形。

谁在这儿?!

“咔嚓”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根火折子被点燃,照亮了方寸之地,沈之屿看见他的药瓶正被一个人捏在手中,此人责问道:

“沈之屿,你这样疼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说:

沈之屿:不理解,为什么会怕说皇帝坏话?

彻崽:就是,朕很小气吗?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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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寻不到由头发作脾气。

沈之屿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切,细细地将他们之间的结盟走到最后一步, 他有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挽留别人?

君臣吗?

沈之屿不是他的臣,至少现在不是。

至于其他……那更是没边没影儿的。

元彻将信揉成一团, 后又仔细地展开, 捻平每一处皱痕, 折好放进衣襟内, 他抬头看着窗外蒸蒸日上的礼国,每一处都有沈之屿的心血。

他不能辜负这心血。

在鬼戎军看来,上午还好好的陛下, 下午忽然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自己带头, 每天加跑三圈国都, 没日没夜地练兵训民。

一时间,全军上下叫苦不迭。

这种状态直到第六日。

第六日清早, 卓陀拿着三个药瓶站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地探头望东望西,在望见元彻后,两三步跑上前去, 担忧道:“陛下,这些是属下新做的药, 药性缓和了许多,可是该怎么送给丞相大人……”

还提着重刀的元彻心里咯噔一声!

找到理由了!

《礼律》正如火如荼地维持着礼国的秩序,几乎满足了各个阶层所需, 也不乏严厉, 六天下来, 礼国已经不需要帝王像位老母亲一样时时刻刻盯着,元彻接过药瓶,从鬼戎军中拨出十几人,再算上卓陀,当夜便启程回京!

心里有盼头和想见的人,元彻几乎昼夜不停,仅花了三天就出现在京城门下,他甚至还看见了温子远大半夜来接沈之屿。

元彻让其他人先回皇城,自己则偷偷溜去丞相府,熟悉地翻墙入内。

又是独守空房两个时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了多日不见的丞相大人,元彻刚想凑上去,却见沈之屿灯也不点,摸黑进屋后,随便换下了外袍,踉跄着把自己往榻上摔。

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默默收了回来。

元彻在黑夜中视物的能力极好,看着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沈之屿,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惊扰对方了,改日再来。

可他刚转过身,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元彻连忙回头,沈之屿竟然又醒了,还下了床正要找什么东西,眼见沈之屿一脚踢在了路中间的凳子上,元彻立刻闪身过去,让他攀住自己。

手心全是汗。

被沈之屿抓住的瞬间,元彻第一时间察觉到前者的不对,掏出火折子点燃,一张连火光都照不回暖的面孔就这样映入了视线。

元彻心中一疼,伸手扣住他的脉门:“你这样疼了多久了?!”

夜已至深处,偌大的丞相府落针可闻。

责问出口好一阵,沈之屿才反应过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暗,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干巴巴地提了另一件事:“子远说京城不安全,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什么?”元彻一愣,老实答道,“没,带了人的,他们先回皇城了。”

“那就好。”沈之屿点点头,下一刻骤疼又上来,他难以抑制地“嘶”了一声。

“别闹了,把药还给我。”

元彻回悟,沈之屿竟是在疼痛难忍中分出一丝神担忧自己的安危,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是喜是怒,喜在对方关心自己,怒在对方不关心身体,两厢情绪交织,呈现出一种窘态。

“你还好意思说药,提醒过你这药只治标不治本,实在疼了要休息!”他摇了摇几乎没剩下多少的瓶子,更怒了,“你怎么能把它当饭吃?”

沈之屿看了他一眼,吃力地说:“你好吵。”

元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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