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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另一边。

别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礼王府家兵,远处逐渐点起照明的火光,火光重重晃动,数十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冷汗顺着沈之屿的鬓角缓缓流下,再从下巴滴到锁骨上,盘旋在锁骨窝里找不到出路。

元彻不能被发现。

他要抓紧时间找到狼群。

可夜里的昏暗令沈之屿视物能力及差,斑驳的黑影在他眼里模糊成一团,狼群的狼毛没看到一根,倒是见到了魏喜。

沈之屿看到魏喜时,还有一位全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他身后,扣着魏喜脖子的手也被黑色手套包裹得严实。

魏喜:“大人……”

“嘘。”黑衣人在魏喜面前竖起食指,压低声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阿屿,多年不见,怎么这般狼狈了?”

黑衣人隐藏帽子后面的双眼打量着沈之屿现在的样子身上穿的还是单层里衣,披在肩膀上的外袍多半是在路上落下,但害怕被其他人发现,重新捡起来撰在手里,长发完全披散,跑得太快了,嘴上在喘气,吐出来的白气散在他颜色偏淡的薄唇旁边,身上被夜风冷得止不住发抖。

黑衣人看得勾了勾嘴角。

沈之屿被看得有些不适,没有回答,抖开外袍穿好。

忽然,跑出来的方向传来剧烈响声,远远看过去,好像是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沈之屿瞳孔紧缩!

“猜猜看,会不会是你的朋友?”黑衣人笑着,他好似根本不担心礼王府的家兵,在左右皆是紧张的节奏中,他却非常的缓慢,甚至算得上举止优雅。

他单手掐着魏喜,一步一步走向沈之屿的方向,直到把沈之屿逼到角落,

“我派去的那个杀手从前没有过败绩,他曾一夜之间杀过五个江湖高手,为了保证此次任务万无一失,我还给了他特质的药,让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黑衣人另一只手猛地伸出,扣住沈之屿把他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又有人为你而死的感觉如何……啧,小狐狸摩爪子了?”

锐疼传来,黑衣人的手被割出几到深深的血口,也不知道对方的暗器藏在哪儿,血口还在不断加深,继续下去恐怕整个手指都要被割下来,黑衣人皱了皱眉,连忙收回力气。

下一刻,一阵冷香迎面袭来,黑衣人被忽然发难的沈之屿撞了开,另一只手手中一空,仿佛又凉悠悠的风挂过,再是热意代替。

滴答,滴答。

这一次,他的两只手都染了血。

魏喜被沈之屿救了出去。

“朋友?我这种人可没有朋友。”

沈之屿在救下魏喜那一刻便挡身在魏喜面前,目光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亮了亮,说道:“阁下要想和我叙旧,却不挑好时间和亮明身份,实在人为难。”

经过这一番搏斗,远处的火光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再转过两个弯道,礼王兵就回来了。

“我喜欢看你为难的样子,特别好看。”黑衣人尾音上调些许,甩去手上的血水,从身后拿出一把盘绳,解下其中一端,“阿屿,碍事的人就要来了,收好你那些暗器,乖一点,我可不想对你动狠手。”

“沈某模样平平,阁下这癖好还真是让人不解。”

黑衣人的指骨被捏响。

“沈之屿,少给我装傻!”

“手给我!!!”

这两句话几乎是用一时间发生,黑衣人惊愕的回过头,没看清来人,就被一爪子呼出十尺之外,下一次攻击来临之前他连忙双臂十字交叉挡在胸前,才挡住不被狼爪拍碎五脏六腑,借着力道在地上滚了几圈,重新一看,沈之屿和那个小孩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刚想骂一句,还没开口,耳朵捕捉到可怕的割裂声,本能地侧身躲开,一支箭就射中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黑衣人猛地抬头,看见屋檐上放伫立着一头几乎融入夜色的头狼,绿色的眼珠阴寒,四周狼群或伫立或匍伏,随时准备攻击。

头狼背上的人想要杀他。

礼王府的家兵人耳可辨地靠近,即将绕过最后一个弯口。

元彻锁准黑衣人,刚想再取出一支箭,背上猛地一沉。

再回头看,黑衣人消失。

沈之屿恐怕是靠着最后的意念死死抱着魏喜,脑袋抵在元彻肩膀后面,他熬过了最冷的不适,转为开始发\\热。

“别管他了……先,先带我们走。”

作者有话说:

彻崽:很好,又来一个情敌 :)

沈之屿:?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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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混混沌沌,沈之屿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中,又好像是在现实,身边说话的声音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稍后,一道强光从远处打过来,穿过他的身体,直直往后射\\去。

沈之屿也跟着光的方向转过身

冬季,红梅枝头盛开,鹅毛大雪娑娑。

暖殿内却热烘烘一片,和外界隔绝,内侍宫娥们禁声伫立,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公子坐在其中,嘴上叼着毛笔,旁边堆了厚厚的一堆书卷。

内侍走到小公子身边,低声道:“殿下,沈公子来了。”

“快让阿屿近来!”

内侍领着一位年纪更小一点的小少年缓缓走进,少年生得很好看,瓷娃娃一般,缩在毛绒绒斗篷后面的脸蛋白皙水灵,右眼眼睑点有一点朱砂,衬得他光亮照人,一进殿内就笑道:“殿下。”

“阿屿,你可算来了!”小殿下把笔塞进来人手里,嘟着嘴,“父皇罚我抄写十篇策书,我手都写软了,快学着我的字迹帮我写!”

“好。”

小沈之屿坐在内侍搬来的桌边,一笔一画写得特别认真。

华贵的殿宇明亮,小殿下盯着小沈之屿的脸出神,剩下的书沈之屿抄了多久,他便盯了多久。

“殿下,都写好了。”

一声呼喊让小殿下回过神,他接过对方递来的书卷:“哇,真的和我写的一模一样。”

“对了阿屿,下月我就要去和皇兄们一起听课了,父皇说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伴读,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小沈之屿眨了眨眼睛:“好呀。”

“阿屿真好,阿屿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看的人!”小殿下起身一把抱住他,“嘿嘿,饿了吧,走,我们吃饭去!”

外面的雪更大了,内侍们害怕摔着两位金贵的小公子,早早便抬来轿子,小沈之屿跟着小殿下穿过回廊,忽然看到宫道上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他似乎并没有带足衣物,身边也没有一个照顾的侍婢。

“等一等。”

小沈之屿跑到进风雪里,停在小男孩面前,发现这孩子是真的小,几乎比自己矮一个头,还脏兮兮的,

随行内侍吓了一跳,连忙跟上来,弯身哈身在一旁提醒说:“沈少爷,您不必……”

“他脸都冷红了。”小沈之屿解下自己白净的披风盖在他身上,残余体温瞬间包裹小男孩,“快穿上。”

男孩的眼睛很好看,深邃如同旷野星辰,即使还没完全长开,也能瞧出今后定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男孩怯弱道:“谢,谢谢哥哥。”

这个男孩是谁?这些人又是谁?

为什么他不记得了?

画面一转,眼前是滔天大火,整个京城的夜空都红了。

高祖皇帝亲自提下的沈府门匾落在地上,砸得粉碎,原意着免死牌朱笔像个天大的笑话,大火吞噬着府内一切生命,一位婢女推了他一把:“少爷……跑……快跑啊!”

深夜里,小沈之屿看到了此生他最害怕的画面。

隆冬未过,又是恶寒。

小沈之屿赤脚跑在京城官道上,昔日与沈家交好的豪门望族弃之敝履,生怕沾染晦气。

救救我……发生了什么事,谁能来救救我……

他当时什么也不懂,只以为是家里着了贼,想到小殿下多次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寻他,便一路跑去巍峨的皇城宫门前,“扑通”跪在厚雪中:“殿下……殿下救救我……”

他喊了一个时辰,守卫森严的皇城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反倒那位脏兮兮的小男孩不知从哪面矮墙翻出来。

“哥哥?”小男孩像个煤球,又黑又灵活,他扶起沈之屿,不想沈之屿根本站不稳,于是干脆用自己瘦小的身躯背着沈之屿,拖着往自己的住处走。

后来,小殿下才告诉沈之屿,对不起,是父皇不允许他出来,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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