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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录把温子远扶上狼背,全程没有搭理这几人,从他们面前径直而过。

直至走到温府,耶律录才把温子远牵下来。

温子远今天是第一次骑狼,灰狼在他面前很是温顺,温子远刚才的不悦完全消失,摸着狼脖子上厚厚的毛,笑嘻嘻道:““谢谢你啦,我哥不在,你要是不来,免不掉一顿欺负。”

朝堂上这群人今日这么一说,耶律录再不济也知道他哥是谁。

耶律录道:“温大人想要改制,可先与陛下和太傅商议,事情未完全定夺前,无需在朝上开口。”

“啊,是这样的吗?”温子远羞愧地收回手,“那今后麻烦了……”

耶律录笑了笑,从自己的胸口取下一条木雕哨子给他。

温子远:“这是?”

“皇城境内。”耶律录道,“只要哨响,我和狼群便会听见。”

另一边,杨伯仲听到心腹的回话。

杨伯仲冷笑道:“沈之屿倒了,就跑去找另外一个靠山,这温子远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好把控。”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蛮子也好,姓李的也罢,谁当皇帝我不管。”杨伯仲说,“可皇帝要抢我们的位置动摇四大家族的根基,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

“您是说……可是那位殿下不是被沈之屿藏起来了吗?我们一直没能找到。”

杨伯仲隐藏在官帽下的眼睛闪现出狠戾,他为官半辈子了,热血早就凉透,和这些刚入朝没多久的年轻小伙子不一样,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他剩下这半辈子,不求什么盛世繁华,他只想杨氏一族,以及和杨氏沾亲带故的家族,继续屹立百年不倒。

“沈之屿能藏,那是沈之屿的本事,至于位殿下会不会自己出来,这个沈之屿可管不着。”

城墙上的小兵刚换班下来,忽然听到一声压抑的鼻音。

小兵往外面远眺,城外荒原看不见人影,他揉了揉耳朵,以为是自己刚睡醒耳朵没听清,可正当转过来的时候,一匹白狼跃上了城墙,一爪子扑向他,把他拍去了城墙边上。

“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狼……好多狼……!”

“敌袭!”

安静的城墙顿时喧闹起来,弓箭手们往下射箭,但这群狼竟然知道怎么躲避流箭,弓箭手们一惊,和平安逸日子过久的他们哪儿想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无数的箭反向射来!

等挨过了第一批箭雨,礼国守城兵已经溃不成军,一个北境少年拖着狼牙棒走到狼群最前方,张嘴喊道:“还打不打?不打就去叫李瞻滚出来!”

李瞻听到消息的时候,沈之屿也在屋子里。

李瞻手心全是汗:“沈相,接下来全靠您了。”

“王爷放心。”沈之屿笑说。

元彻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城门打开,出来的人却并非礼王李瞻,而是沈之屿。

沈之屿带着一份条约出现在城门口,他将条约双手举过头顶:“礼国军冲撞鬼戎军是无意之举,礼王愿意归还三年来欠下的岁贡,另再附赠三年岁贡,望陛下息怒。”

“朕千里迢迢过来,礼王不仅不露面。”元彻靠在狼背上,手中玩转着一把刺刀,“还有胆派一个罪臣来谈判”

下一刻,刺刀被对准沈之屿掷出!

刀尖直接划破了沈之屿的大腿侧,带起一道血花,沈之屿跪了下去,手里条约落在一边,一旁的士兵想要去搀扶沈之屿,却被另一把刺刀刺中心脏。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李瞻终于出现在城门边上:“陛下息怒!”

“息怒”元彻笑道,“你不仅攻击朕的军队,还包藏罪人。”

李瞻被门外狼群吓得牙齿打颤,心情忐忑地偷瞄着沈之屿,还没来得及想好回话,又听对方道:

“或者,算上方才的条约,再将这个罪人入狱审问,什么时候审舒服了,朕就息怒。”

作者有话说:

前两章有修,但对剧情影响不算大,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倒回去看看

他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计划进展格外顺利,元彻胡乱猛攻,李瞻尽力阻拦,可惜根本拦不住蛮夷皇帝的帝王之怒,为了不让鬼戎军骚扰百姓,李瞻不得不将沈之屿当天下狱。

沈之屿背靠在潮湿的墙上,看着熟悉的牢狱,除了墙壁上伶仃的几只蜡烛,只有头顶上方一个小小的石洞投下些许光。

上一次见到这场景,仅在两个月前。

沈之屿本能地对这个环境感到厌恶,他觉得,自己或许高估了自己的适应力。

狱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之屿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牢门被人哗啦打开。

元彻在城门口一口一个“罪臣”,众目睽睽之下坐实弑君之罪,并要求沈之屿由鬼戎军亲自看管。

而能在鬼戎军之中这样肆无忌惮,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元彻带着一个鬼戎军医走了进来,沈之屿见过这个人,半月前元彻把自己一路抗回丞相府,身边也是这位军医。

“你先别乱动。”元彻盯着沈之屿,眉头紧锁,似乎也很厌恶这个环境,“卓陀,进来,”

沈之屿大腿上的伤口不算大,但及深,从城门闹事到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包扎,他自己仅是拿了根布条缠了缠止血。

卓陀放下医箱,取出剪刀在火上烧了烧,刚准备去剪沈之屿大腿上扎的布条,沈之屿就拦住了他:“先别动这伤。”

元彻一听他这话就来火:“别动?再不动你这条腿就要废了,方才你就不知道躲着一点么?!”

“让你射箭你玩刀子。”沈之屿毫不客气地骂回去,“陛下,你可真是生怕不知道别人知晓你我当下目的一致,舍不得对我下手吧。”

元彻气笑了:“朕怕这一箭下去,丞相大人这破破烂烂的命就没了。”

“给他包扎!”

“不许包!”

卓陀看着两个谁也不肯退一步的人,退后一步低头道:“陛下,臣有一法子,丞相大人的伤可以治本不治标,臣将大人伤口处撒上药粉,将内里调养好,不让伤口受染,但伤口本身拖一拖,让它看上去还是很严重,”

元彻这次再也不给沈之屿反驳的时间,绕去背后直接上手,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双手手腕,对卓陀道:“就用这个法子,给他包扎!”

衣摆掀到腿上,灼烧后再次变得冰凉的剪子贴上皮肤那一刻,沈之屿被冰得一颤抖。

元彻捕捉到他的颤抖,将温暖的烛台往伤口处推了推,,自己又往里面靠近些许,让沈之屿背部可以完全靠在自己的胸口。

布条剪开,狰狞的伤口显露出来,鬼戎军的刺刀是带有倒钩和血槽的,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其中伤口较浅的地方已经结痂止血了,但中心处,稍微一碰,便开始涌出血来。

“大人,这药粉会有些疼,”卓陀额头上已经聚起汗珠,但手极稳,“你忍一忍。”

沈之屿冷声道:“快弄。”

是真的痛,药粉沾上伤口的瞬间,沈之屿只觉得自伤口开始,整个下半身都像是被虫子在啃噬,他身体一瞬间绷住了,元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只是把按在沈之屿身上的手紧了紧。

包扎完,三个人皆出了一身冷汗。

一位鬼戎军在门口说道:“陛下,有个自称赵阔的人想要见丞相大人,说是给丞相大人送药。”

“让他滚!”元彻头也不回道。

“慢着。”沈之屿拦住他,“把他放进来。”

元彻:“朕关押的要犯,他说见就见,还有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不把你放在眼里才是最好的。”沈之屿挺直脊背坐起来,整了整衣衫,声音还有些虚,“赵阔代表着李瞻来,是他作为一藩之王对我的关切,如果他不做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他根本不是为了大局而牺牲我,而仅仅是因为害怕陛下您,而区区一位文吏与我见面,除了密谋害您之外,也干不了别的,于情于理,陛下都可以让他见见我顺便听听我们的计划,不是么?”

元彻见他鬼点子又算起来了:“丞相大人倒是把每一个人的举动都算了进去。”

“过誉。”沈之屿淡淡道,“本职而已。”

元彻狠狠剐了他一眼,带着卓陀离开了狱房,隐匿在看不见却又能听见沈之屿这边动静的地方。

赵阔被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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