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匠（2 / 2）

陈孟说着，扶起严三囤。

一打听才知道，严三囤昨天得到消息之后，今天一大早就把众人叫来，准备迎接陈孟。

刚刚之所以聚在一起没看见他，是因为正好有两位巧匠途径此地，问他们有没有要修理的农具。

“巧匠？”

陈孟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这两天运气实在爆棚：“人呢？”

人群分开，陈孟看见一老一少。

这两人虽然都穿着布衣，但站在人群中，气质明显与其他百姓不同。

感受到陈孟的目光，老人并未像其他百姓那样跪拜，仅是微微拱手：

“老朽扶风马升，携犬子斛，游学途经此地，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陈孟立刻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拉住了马升的手：

“在下颍川陈氏，陈孟，字玄空。马公可曾用过饭？稍后一起？”

马升心中诧异。

他虽来自西北之地，但也听说过颍川陈氏的名声。

在他的印象中，这类高门子弟向来眼高于顶，对他们这类匠户不屑一顾。

眼前这位，竟对自己如此礼遇，顿时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用过，用过了。陈君无需客气。”

马升表情一下子缓和了许多：“老朽父子俩本欲前往庐江会友，途经此地，见众人手中农具破旧简陋，便想将帮其修理改良一番。”

陈孟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哦？怎么个改法？”

“陈君请看。”

马升说着，望向一旁的儿子。

马斛立刻抄起地上一把锄头：“您看，这锄的锄刀，不仅整体略短，下端更是钝窄了些，使用起来颇为费力。且锄柄过于粗短，不仅不利持握，十分力气最多只能发挥六七分，应该……”

马斛看着有些木讷，但聊起自己本行来立刻滔滔不绝，颇具理工男气质。

他边说边做，不仅一点都不影响效率，还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何这样做。

当他把一柄改良过后的新锄头交给农户时，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点头称赞。

“好！好！能遇到两位，真乃幸事！”

陈孟抚掌笑道：“既然如此，请马公帮我看看这几样东西……”

说着，陈孟从怀中取出几张图纸来。

自蔡伦改良造纸术，多年发展下来，纸在这个时代，除了价格昂贵一些，已经不算什么稀有物品了。

虽然质地略糙且脆了些，倒也能符合画图纸的要求。

马家父子接过之后，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凝固了。

越看，呼吸就越是粗重。

等将几张图纸大概看完，父子俩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阿，阿父，这都，这……”马斛因为太过激动，嘴都不怎么好用，一句话憋在口中好久都说不出。

马升则比较绷得住，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陈君，这几样工具，都出自您手？”

“是啊。”

陈孟指了指那些图纸：“除了曲辕犁和龙骨水车您可能没接触过，翻车、筒车、耧车都是根据前人经验改良的，接下来种地应该都用得上。马公您看……”

马升豁然站起，拉着马斛再次对陈孟行礼。

不同于刚才，这一次，他们行的是一种很特殊的古礼：

“大匠当前，扶风马升，字谦度，见礼了！”

“扶风马斛，字孝量，见礼了！”

行过礼之后，马升又是看宝贝一样看了看那几张图纸：“这些农具，请您一定要让我父子俩制作！任何条件，您都可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