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代宫廷8(1 / 2)

“兵部侍郎家二公子齐文轩:鹿一头,野鸡五只,野兔四只。户部尚书家五公子刘满:野鸡十一只,野兔二十三只。金辉将军家李旺:鹿五头,野猪两头……”

尽管当今圣上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大部分人颇为惧怕忌惮,唯恐暴君多看自己几眼。但如今状况,也没什么可选的——虽说在新帝那儿得了眼未必是好事,可默默无闻太久,于暴君一点用都没有,那是必然要完蛋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找个缘由扒了皮了。

因此即便大部分参加这次秋猎的年轻儿郎及其家中父母不算那么情愿,也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展示自身武艺箭术。

新帝并非摆弄诗书琴棋之人——至少是没人看见过的。故而大多数人都揣测,此次秋猎新帝怕是要挑选几个能为他所用的善武之人,提拔到跟前做爪牙……心腹。

没准儿这次就是能平步青云的机会。

有心于此的年轻公子们不觉激动起来。

近侍清点着各家公子猎回来的战利品,其中自然不乏品类丰富数量出众的。不少人偷偷去看新帝的神情,心里估摸着哪家公子得了眼,日后好攀交。

但直到清点完,新帝的仍然是一副无甚兴致的样子,懒懒摆弄着手里精致十分的金铃铛,弄出断断续续的清脆铃声,一眼也没给地上堆成山的猎物和打了半天猎的少年们。

这是何意?

没人看得懂这位新君的心思,不禁和身边的亲眷、相熟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揣测圣意。

莫非是觉着此次参与秋猎的人全都不行,入不了他的眼?

可这次分明不乏佼佼者。

近侍摸不准自己主子的意思,弯腰小声道:“陛下,猎物都清点完毕……您要嘉奖哪位公子吗?”

怎么会清点完毕。

他的猎物还没到手。

新帝抚着金铃铛,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片刻才抬眼,在站在面前的少年之间随意扫了一眼,“头名赐金弓一把,银子五箱……旁的看着赏吧。”

全然没当回事。

什么?

新帝这般……莫非是全都没看上吗?

还是说,秋猎原就只是闲来无事找些乐子,如今又觉得没什么乐趣?

公子们互相对视一眼,成绩斐然的自然不忿,却也没人敢出声——质疑暴君,是怕死得不够快吗。

闻晏一派懒散轻妄地两指轻轻捻着金铃,斜靠着镀金镂纹龙椅,复抬起眼,却是没人发觉地瞥了眼一旁席上的祝池雪。

祝小公子立直背脊,文雅端谨地跪坐在桌后,他身旁的人正在同他说着什么,神情淡淡又略微带着一点礼数得当的笑。那人举起酒杯敬他饮酒,祝池雪张口说了句话,也微微抬起手,姿态神情皆无不妥地拿起桌上的玉杯,浓色的唇碰着杯沿,捧着白玉杯,约莫是不善饮酒,只尽礼数地酌饮了一小口酒。

透明的酒液沾染双唇,祝小公子自是齿如白雪,更衬得唇色色浓。

像梅的颜色。

一如今日跪地请罪时的模样。

忽然有旁人闯进了视野,走至祝池雪身边坐下,后者随即露出了亲昵又无比自然的笑意,侧头递上一杯新酒。

是祝畔。祝池雪仅有的兄长。

如果说方才祝池雪面上的只不过是应对旁人攀谈寒暄的待千人都一面的淡笑,那此刻便是真切亲近的笑,好像这束梅登时便开了些,在满是寒冷的风里感到了同树枝花的存在。

那是只有面对亲近信任的人时才会有的样子。

闻晏觉得很有意思。

祝小公子忍辱负重、费尽心机,连着两次主动送上门请罪,不就是为了他所在意的家人。

父母,兄长,族人,这些都是可以被拿捏的弱点。

他忽然,很想看看……

心如寒梅清正端直的祝小公子,究竟为了他所在意的人和事,能屈服到什么地步。

祝池是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抹冷汗,一边忍着不去往暴君那个方向看。

他感觉自己快领盒饭了。

他还不能转过头去看,越看估计盒饭领得越快。

祝池:【你注意到他看我那眼神了吗?难道我们的策略错了,把他对祝家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人身上,只可能死更快?】

系统:【看到了。虽然逻辑上这招确实很高风险,但是理论上来说,你两次主动找死应该能激起暴君的兴趣,给你点想办法拖延的时间啊,之前算出的可能性也比较高。】

只能说世事不是肯定的……而且本来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率。

系统叹了口气,安慰他:【没事,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问题不大。咱俩收拾收拾完蛋吧。】

祝池:【……】

问题听起来一点也不大。

祝池有点不甘心——第一个任务就失败了,那他这得培训多久才能正式开始履行合同啊。快穿部的合同是完成任务才开始算履行合同的,他如果一直失败,那合同就会一直自动续下去……

换言之,阴曹地府全改换上新系统修改制度,甚至换个阎王爷了,他都还得给快穿局打工。

祝池沉默了。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祝池决定了。

他要……再找死一次。

所谓事不过三,两次不行,第三次肯定行。

系统:……这个词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开局这么难,他已经尽力试图找棋局的破口了。如果实在找不到,他也没其他办法了。

大不了就是失败,反正他现实世界已经死了,再怎么样也就是多打几年……几百年工。

祝池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慢慢定了主意。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别的办法了。

系统:【其实……】

祝池打断它:【别说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贪生怕死岂是君子所为,舍己为人才是世间正道!——反正要死咱们也跑不掉。 】

系统:……

那行吧。

是夜。

空地上燃了篝火,白日里猎到的战利品被开膛破肚清理干净,架起放在火上烤。

营地周围布满士兵和皇帝亲卫,一列列交替巡逻,谁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猎物最佳的部分都烤好了送到闻晏面前,虽说并非什么珍稀非常的吃食,但也算是山珍,一块鹿肉烤得金黄,简单抹些粗盐就很有滋味。

近侍小心低着脑袋奉上,好一会儿手里的烤肉才被接过。

他心知皇帝并没什么吃的意思。自古暴君大都为了口腹、美色、暴虐之欲,可面前这位却似乎却不尽然。

至少口腹之欲便较之淡薄许多。

其实即便他一直近身侍奉,也从来琢磨不透自己这位主子……索性也不琢磨,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实际上主子是不大怪罪责罚的。

近侍拂去了心里的思绪,低着脑袋退到一侧。

闻晏在面前的一众臣子中扫了一眼,目光停在祝家主仆所在的方向。

其余臣子注意着他的视线,不免与亲近的身边人对视了一眼,暗暗揣测起帝王的意思。

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此次秋猎,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祝万山就两个儿子,可都在这,皇帝的意思莫不是……?

也不对,在这动手岂不是逼祝万山反?他还有兵权没交,皇帝定然是想借秋猎的机会拿捏住祝万山两个儿子,逼迫祝万山交出兵权。

至于到最后会不会真的杀了祝畔祝池雪,就难说了。

猜测至此的人实是猜得**不离十。只是闻晏原本就不打算遮掩目的。

这般祝万山便能明白,他这个翊王祝家,存亡也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祝畔虽说不如弟弟那般聪慧,却也不是个傻的,气氛如此怪异,那暴君还看着他们,他也觉出了几分不对。

他皱着眉头,凑近祝池雪,“云书,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皇帝好像在看着咱们?”

祝池雪睨了一眼,道:“兄长许是看错了,咱们又无行事错漏,今日你虽猎了不少,却也不算最抢眼,注意不到祝家。”

听弟弟这么一说,似乎很有道理,祝畔便又谨慎地再看了一眼闻晏,后者却没在看他们。

莫不是真是错觉?

祝畔挠挠后脑勺,忽然意识到什么:“好啊,你是嫌你哥今天打猎不如别家兄长厉害?”

祝池雪笑道:“怎会,我知你是未出全力。”

祝畔仍是不大信,嘴里嘟嘟囔囔,说什么下次定要拿头名。

祝池雪见兄长没再说什么,略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只有不好的预想。

祝池雪何其敏锐,方才自然也注意到了闻晏毫不掩饰的注视。

那并不是错觉,是有意为之。

和白日里宴席上的不同,宴席上是不引人注意的,方才却是截然相反的。

他对自己的目的毫不遮掩,祝池雪并不意外。暴君的心思,同寻常皇帝不能相同。

正思索着对策,却听那新帝随意道:“赐祝家小公子一条最好的鹿腿和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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